第四章
第四章
虽然天气已经开始有些降温,但大半节体育课都在做素质练习还是会让人热的出汗。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体育老师终于大发慈悲的宣布自由活动,大家哄闹着各自散开。 南月生正跟朋友们围坐在一起聊着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我可以找南月生说个事吗? 本来跟朋友们说笑而上扬的嘴角在转头看向身后的人时瞬间收回。 朋友们都看向南月生,南月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跟她们示意了一下就跟着那个女生走远了。 一旁跟同学说话的江行知注意到了南月生那边的动静,视线落在说话的两人身上。 这大概是江行知第一次见南月生这个样子。 明明只是面无表情,但看上去又好像有些不耐烦。 江行知有些意外。 南月生还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至少他从没见过。 她在他们和同学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南月生扔出一句话。 杨慧笑嘻嘻的:怎么?好歹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吧?这么冷冰冰的干嘛啊? 南月生嗤笑:我可不觉得咱们是老朋友。 见到杨慧她一点也不惊讶,她前段时间在早上把作业抱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她了。 她知道她转过来了。 她还以为她至少会有些变化,没想到才一周不到就来找她了。 她可不认为她们之间有什么旧情可续的,除非她这两年过的太安逸了,想要尝点生活的苦头。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不说我走了。 南月生不想跟她多说,转身就想走,又被她拉住了。 别啊,我倒是没想到你来a城之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杨慧还是跟以前一样,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跟人说话。 南月生在被她碰到的一瞬间就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她又细又尖的声音显得很是刻薄。 每次南月生看到她都只想绕道而行。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让我猜猜为什么变成这样了?是因为顾安吗? 她单勾起一边的嘴角,好像自认为拿捏住南月生的弱点一般。 你到底想说什么?南月生已经有些烦躁了,她实在不想跟杨慧再有什么接触,也不想从她嘴里听到顾安两个字。 这才是你啊,还是那么的没有耐心。杨慧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眼前有些皱眉的南月生。 如果现在不是在操场,南月生的拳头就已经在杨慧的脸上而不是自己身侧了。 我猜,你在搬过来之后就没有再跟顾安联系了吧? 杨慧凑近了一步,南月生退后不想跟她离那么近。 杨慧也不恼,继续说道:你应该也不知道顾安现在也在a城吧? 听到这个消息,南月生的瞳孔一缩。 我不仅知道他现在在a城,我还知道他现在住在哪。 南月生盯着杨慧,又冷又硬的说道:那又怎样?难道你会告诉我吗? 杨慧收回探出去的身子:当然不会,我就说咱们是老朋友吧,你这么了解我。 南月生没心情再陪她玩,嗤了一声之后就回去找她的朋友们了。 杨慧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回到她的班里。 你竟然认识南月生诶。身边的女生很是惊讶的对杨慧说道。 杨慧很讨厌那个女生的语气,但还是应道:是啊,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 她阴沉沉的盯着远处的南月生。 那是谁啊?南月生一回来她的朋友们就问道。 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最近刚转过来。 朋友也只是随口一问,就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南月生表面听着朋友们的对话,脑海里却一直将杨慧的那些话循环播放。 顾安现在也在a城。 我不仅知道他现在在a城,我还知道他现在在住在哪。 南月生的心跳在听到杨慧提到顾安的时候就开始加快了。 顾安,她一直心心念念的顾安。 他现在竟然就跟她在同一个城市。 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但她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悠扬的下课铃声响起,南月生最先站起来,跟朋友们说了句:我要去下洗手间,先走了。就快步离开了。 她们对南月生的行为倒没有太大反应,只以为她是着急上厕所还笑着调侃她。 另一边的江行知看着快步离开的南月生,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南月生在洗手池前捧了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水倒是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把水龙头关掉,甩了甩手上的水。 身上没带纸,卫生间也没有纸,她顶着一脸水回了班。 抽出纸把脸擦干,跟同学说了几句话收拾了一下就上课了。 一直到放学南月生都有点心不在焉。 江行知也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 其实在体育课之后他就开始有意无意的观察她了。 江行知并不是很喜欢南月生。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小三的孩子吧?只不过他不像江承宇那样把对她的讨厌表现的那么明显。 而且南月生太完美了,完美的让他感觉像个假人。 今天是他这么久一来第一次见到南月生身上有些负面情绪。 这让他开始觉得有趣起来。 也是,毕竟从小是在那样的环境长大的,怎么可能一直是完美公主呢? 那个女生是她原来的熟人吗? 她们说了什么让南月生生气了? 是以前的事吗? 江行知看着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望着窗外的南月生若有所思。 南月生看着眼前的练习册一笔也不想动。 她一页一页的翻着那本练习册。 每一页几乎都是全对,只有少数时候会有错误。 每一个错题旁边也都用红笔工整认真的改好。 她就那么一页一页的翻,直到今天要写的那一页。 她拿起笔,看了两眼题目又放下了。 在干嘛? 她给白清远发了消息。 对面很快就回了。 在写作业。 可以连麦吗? 可以的。 南月生给白清远拨过去了一个语音通话。 喂? 耳机里传来白清远的声音,南月生趴在桌子上闭着眼:嗯。 白清远听出来她今天好像情绪有点不对,而且平时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怎么了吗?他小心问着。 好烦,不想写作业。她的脸枕在胳膊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要是你能帮我写作业就好了。 是在撒娇吗? 白清远心脏怦怦。 你怎么不说话?南月生笑了一下。 白清远不知道说什么,支吾了一下说:你们要写什么作业啊? 怎么?你还真打算给我写作业啊?南月生坐起身,一边跟白清远说话一边开始写题。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我写过的..... 南月生又笑了,本来有些烦躁的心情在跟他说话之后变得缓和了一些。 她告诉了他她今天的作业。 啊.....你们比我们快一点。白清远有些失落。 这么想让我抄你作业啊?南月生故意逗他。 没有。 她感觉她已经可以想象出白清远说这句话的样子了。 肯定很可爱,让人很想摸摸亲亲他。 好了,让我们开始写作业吧。 好。 南月生不再闹他,开始专心写作业。 耳机里可以隐隐传来对面写字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这让南月生的心也跟着静下来,手里的笔没有停。 在写完最后一项作业的时候她把笔一扔,伸了个懒腰。 终于写完了,顾......好累啊。 身体总是可以很诚实的反应出一个人的状态,大概是因为今天脑子里总在想着顾安的缘故,说出去的话都无意要带上这两个字。 白清远好像没有听出来她刚刚嘴瓢了,她跟他说要去洗澡了就把电话挂了。 暖烘烘的空气碰上冰冷的镜子就会形成一层雾气。 南月生裹着浴巾站在镜子前。 她用手指在镜子前划了划,顿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刚刚写的字擦掉。 就算被擦掉了雾气的镜子还是有些模糊,镜子上的字迹被她的手掌全部擦散。 但有些东西早就深深印刻在人的心底,怎么擦也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