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南月生正坐在他一旁奋笔疾书。 白清远一边用余光看她,一边看着自己还没怎么动笔的作业。 怎么不写?不会吗?南月生抬起头,看向白清远。 白清远突然有些局促:不是......他视线紧紧盯着自己的作业,不再看她。 南月生也有些写累了,放下笔伸了个懒腰,去客厅给自己接了杯水。 累了吗?她一只手端着水杯,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还好。 南月生的视线落在他的作业上,却看到他没藏严实的草稿纸。 南月生,月生。 想叫我月生?她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狡黠的看着他。 他的耳朵又红了,赶紧把草稿纸往里藏了藏。 我又没说不可以。她伸手逗弄着他的耳垂,又用手拨了拨他的头发。 你头发长了,该剪剪了。他的头发已经有些遮眼睛了。 好。他抿了抿嘴。 晚上我带你去剪。 好。 小狗笑了。 真好哄。她亲了亲他。 要我带你去就快点写作业,别老看我了。 被发现了。 白清远紧紧盯着自己的作业,不敢看她。 白清远跟南月生算起来认识也有三个多月了。南月生是在高一下学期期末对他抛出的友谊的橄榄枝,在暑假的时候约过他几次,真正亲密起来也是在高二才开始。 南月生一开始没有想对他怎么样的,但白清远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只是单纯的想认识他,跟他做个朋友而已。 但他总是怯生生的眼神,红着的脸,不经意间露出来的锁骨,纤细的手腕,修长秀气的双手,以及...... 那对儿那么像他的眼睛。 她没有忍住,在某一次亲了他的唇。 他惊慌的像一只兔子。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所以她在强吻了他之后立刻就盯着他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 他脸红的要命,眼神躲闪,结巴的说着没事。 南月生隐隐觉得有戏,她凑过去一点,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你不讨厌,对吗? 她承认,她确实有点引诱的意思在里面了。 她是他的第一个朋友,他很珍惜这个朋友,他怎么会拒绝她呢? 是她搅乱了他对她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的认知。 白清远眨眨眼,不说话。 南月生笑了,她总是会在白清远面前笑。 于是她又亲了他。 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的吻,而是一个缠绵,深切的舌吻。 她其实也没有接过吻,只是通过看过的一些影视和色情片笨拙的去吻他。 但跟白清远比起来她已经算是技艺高超的老师了。 之后的每一次,她都会更加的得寸进尺一些。 当南月生把兔尾巴样子的肛塞塞进他的后穴里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似乎不太对。 这跟他脑子里的认知不太一样。 但是后穴的异物感跟南月生的吻让他脑子根本无法思考。 在被触碰到体内那一点的时候他身子都软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体内还藏着这样的机关。 他每次身体都会搞得湿漉漉的。 但每次南月生都会贴心的为他擦干净然后帮他穿好衣服。 在第一次被开拓后穴的时候,南月生哄了他很久,怕他不接受这种。 他怎么会不接受呢? 她可是南月生,南月生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法拒绝。 南月生是他的光,是他的太阳。 小的时候他因为长的太秀气,常常被妈妈打扮成女孩子,大人们会善意的笑,但小孩却不会有那么多善意。 小孩的恶意是天真又没有缘由的。 他们取笑白清远,说白清远是娘炮。 男生们带头孤立他,有女生关心他,她就会被那些男生叫成是白清远的媳妇儿。 久而久之也没有人愿意靠近白清远了。 而白清远的父母又总是忙于工作很少回家。 他们会斥巨资送他上贵族小学,花大把的钱请高级保姆,但从没想过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陪一陪他。 白清远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就只能把这些事情写在本上,咽在心里。 等他好不容易熬到初中,以为能有个新的开始时,生活却并没有如他所愿。 小时候一直被嘲笑跟孤立的经历让他在众人面前不好意思开口讲话。 第一次上台就逼红了的脸让底下的人都发出了笑声。 就连老师都没忍住笑了两声。 白清远一个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重复了六年的事情,再一次开始。 他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跳到另一个深渊里去了。 高中他不再抱有期待,他驼背留着长刘海,不与任何人做交谈,成了班里的怪人。 虽然没有人再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直白的取笑他,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那些议论的声音,注视的目光。 这让他更加想把自己缩进壳里。 空余的时间他会看书看电影,或者学习。 他其实成绩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好。 只是他知道一旦他成绩突出之后,他就会受到更多关注。 于是他总是让自己的成绩保持在中等水平。 不好,也不差。 让他不用受到更多的关注。 他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干脆就这么死了算了。 反正他也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一粒尘埃,没有人关注他,也没有人会在意他。 刀片割过手腕的痛感还是让他松开了握住刀片的手。 他给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抱成一团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哭泣。 他厌弃这样的自己,他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他就坐在那里哭啊哭,哭累了就靠在墙角睡着了。 早上被保姆开门的声音吵醒,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晃的他都睁不开眼。 太阳那么大,他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温暖。 直到遇见南月生,他又开始庆幸,还好他是个没有勇气的废物,还好他没有死在那个夜晚。 还好老天还是想起了他,让他能够短暂的被太阳照一会儿。 保姆做完饭就走了,南月生跟白清远吃完饭,她就带着他出去剪头发了。 她带着他去了一家有名的连锁店,找了店长来让他帮忙给白清远剪头发。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剪着头发的白清远。 他其实挺好看的,就是之前他总是留着长刘海,把自己半张脸都挡住了。 也就是十一学校不管发型,他性格又那么可爱,要不然她估计会有很多女生喜欢他的。 南月生一边看着他一边出神。 他还是在认识她之后才没再留那么长的头发。 遮眼的碎发被理发师剪断,白清远的眼睛逐渐露出来。 他还是不太习惯这种暴露的感觉。 白清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 剪刀一下一下像是把他的一层保护壳剪碎。 他想逃离,但他在镜子里看到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南月生。 他不能。 因为南月生不喜欢。 白清远的眼睛跟他只是眼型很像,他的眼尾还有一颗泪痣。 但白清远没有。 他的眼睛总是很亮,明明是下垂眼,但是看上去不会感觉很可怜,像白清远那样,看起来像一只小狗。 他的眼睛里是带着光的,里面装着温柔。 他总是会坐在一旁,安静的看书。 这也是南月生当时关注白清远的原因。 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不管周围的吵闹。 剪好了。 理发师的声音让南月生回过神,白清远站起身看向她。 她朝他笑笑:很好看。 南月生本身打算付钱,但是白清远硬要付,南月生拗不过他就让他付了。 两人出了理发店之后,南月生就对他说: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我送你到车站。 九月末的晚上没有白天的燥热,带着令人舒爽的凉意。 街上车水马龙,路灯明亮。 南月生一边牵着他的手一边走向公交车站。 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照映在地上,南月生低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 白清远也跟着他低头看两人相牵着手的影子。 她的运气很好,刚走到车站没多久车就来了。 周一见。她跟白清远挥了挥手道别就上车了。 白清远一直透过车窗看着她,跟她隔着窗户挥手。 直到车子离驶,他才回家。 南月生回家的时候看到江行知正坐在客厅,南月生有些意外。 她自认为跟江行知的关系应该是比跟江承宇的关系好的,不想太尴尬,于是就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在客厅啊。 江行知嗯了一声,就没再跟她说话了。 她换好鞋跟南春兰发了个消息说她回来了就上楼回自己屋了。 深夜,她躺在床上面朝窗户,看着没有拉窗帘的窗外。 月光洒过来一片银蓝,月亮高高挂起。 她拿着手机拨给那一串她早就熟记于心的数字。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电子提示音从话筒传进她的耳朵,她盯着窗外那半个月亮,自顾自的轻声说。 顾安,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