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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我怎么会?”那人走过来,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来人一步步走近,那熟悉的眉眼也清晰地跃进甄咲眼中。 “从六年前就一直没有消息的人,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或者说,你宁愿当我死了。” “你!”甄咲低喊出他的名字,“甄啸!” 那眼神中不知是痛恶,还是惧怕。 被他喊着这个名字的人低低笑道:“哎,你怎么还用这个名字喊我?” 甄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来人道,瞬时间逼近上来,“你为什么,要背叛将军?” …… “箬至!” 走在前面的青年回过身来,看向气喘吁吁喊住他的同学。 “有你的一封信!在传达室。” 甄箬至笑道:“谢啦,我这就去。”又对身边人道,“元谧,帮我占个座。” 许宁:“晓得,快去快回。” 甄箬至冲他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就跑远了。许宁去大教室占好位置,等了好久才能到友人回来。 “怎么了?” 他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低头走进教室的甄箬至,脸上似乎藏着一丝异样。 “没什么?”青年再次抬头,表情已经恢复成原本的开朗,“只是好久没有联系的亲人,突然又有了消息。有点吃惊罢了。” 有点吃惊。 甄箬至对自己道,暗暗握紧了拳。 ----------------------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赞成让甄吾去刺杀。” 回到金陵的那天,姚二在就暗杀甄咲的人选磋商时道。 “他是将军埋了好久的棋子,除了我们几人,从未有人知道他和贾午的真正身份。如果用在甄咲这件事上,一旦暴露了,多年的布置岂不都是白费了心血。” 有不少人都知道,段正歧手下有六员大将,按照顺序排列下来,名字中都带有数字或谐音。丁一,姚二,张山,霍祀,贾午,孟陆。 然而却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贾午却不是真正的“五”。人如其名,他只是放在表面上迷惑外人的一颗棋子。真的“五”,另有其人。 孟陆道:“我赞成他去。” 他说:“当年甄咲将老五卖给他们叔父,自己拿着资金投进军队,后来又转到将军麾下。之前在北平,甄吾费尽关系联系上将军,自愿做这颗隐棋,有不少原因是因为甄咲。之前两人各自在将军麾下做事,可以说能暂时平静。但现在甄咲背叛,正是让甄吾解决心结的一个时机。” 他看向段正歧。 “恐怕将军,也是这么想的吧。” 段正歧果然作出决定。 【此事就交由他去办。】 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甄咲与甄啸其实是亲兄弟。早年间,兄弟俩一个跟随父亲投入军营,一个隐姓埋名在北平读书。直到1920年,那改变命运的一场战役。甄咲失去了他在军中的依靠,他的父亲。 因为没了父亲的权柄,以往的旧部属也几乎全进覆灭。甄咲身在皖系处处碰壁,即便还活着,却犹如最底层的一根草芥,不受任何人重视。比死亡更痛苦的,就是曾经站在高处的人重重地跌入谷底。没了父亲的名声,甄咲似乎什么都不是。而那踩着他父亲尸骸上位的人,却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甄咲不能说不痛苦。 直到一个多年无子的远方堂叔父找上门来,说,想要过继一个儿子。 之后甄啸被他哥送给叔父,换取资金,他则用这笔资金投靠了段正歧。 1920年,甄咲没了父亲,没了后盾;而他的弟弟,失去了父亲,更失去了兄长。 “我为什么会在这?” 甄啸,或者说甄箬至笑着道:“怎么,你的新主人没提醒你,要小心你这条性命吗?” “你……是你!”甄咲不敢置信道,“你是段正歧的属下!怎么可能,我不知道!” “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就像我从没有想到自己依赖的兄长,会为了前途把我出卖给别人。你也不会想到,当年被你丢弃的兄弟,今天会走到什么样的地位。你更没有想到——” 甄咲感觉腰侧抵上一个硬物。 “今天你的性命,会被捏在我的手中。” 因为太过冲击性的相遇,甄咲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就被对方拿捏住了命脉。 甄咲沙哑着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是段正歧逼你的?是他利用你来对付我!” “你可真太高看自己了,哥。”甄箬至道,“我只是想知道,让你宁愿抛弃亲生兄弟也想要得到的权势,究竟是什么滋味。而如果你不背叛,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见到我。” “……现在你知道了。”甄咲逐渐冷静下来,“你要杀了我?为了段正歧,杀死你的亲兄长?” “这可错了。我是为了一向关照我的长官,杀死一个叛徒而已。”甄箬至一笑,“不过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给你一个机会。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 他收起笑脸。 “不要说是因为父亲,我不相信。” 甄咲紧紧闭上眼。眼前的这张脸,是多么熟悉又陌生。不像他记忆中那个温柔开朗的弟弟,甄咲从这张脸上,看到了熟悉的神情——那是和自己相似的,冷漠、狂热。对性命的冷漠,对权力的狂热, “果然……” 果然,这就是报应。 今夜的上海外滩,骤然传来一声枪响。 许宁从梦中惊醒,好似做了一个噩梦,却已经回想不起来。他喘了一口气,想要坐起身让自己冷静一下,却突然感受到后背被桎梏的力量。 许宁低头一看。 只见一双强壮有力的臂膀,正从身后环住自己,将自己牢牢环在怀中。 他太阳穴抽了抽。 “段正歧。” 许宁压低声音道:“这是我的营帐,主帅的营房可不在这里!” 身后睡得正酣的段正歧被他吵醒,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然后眼睛都没睁开,又把人捞回怀里,而且为了防止许宁再有意见,还很□□地堵上了他的嘴。 一吻毕,许宁已经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于这种亲密的接触,他自然不是段正歧的对手。 “你……”他皱眉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止住了。因为透过段正歧此时半开的领口,他看到了一条横跨胸前的疤痕。之前那一晚,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