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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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是檀城这几个中学出了名的校霸。 她做校霸不是一年两年了。 她有个整天赌博酗酒的爹,没见过她妈长啥样,或许是受不了她爹跑路了。 她爹又蠢又懒又邋遢,如果不是还要吸她爹的血,唐秋也跑路。 唐秋成名在她十一岁那年,她爹欠的赌债利滚利到把自己浑身的零件全拆了卖了都还不上,赌场的人又一次找上门来,说再不还钱就把唐秋拉去卖了抵债。 她爹不同意,赌场的人就要砍她爹的手脚。 唐秋打小力气就大,又整天和赌鬼爹干架,后来她爹都天天被她摁在地上抽,抽得叫她祖奶奶,扑通扑通给她磕头。 她被这伙人惹得不耐烦了,夺过刀一把就冲着领头那个人的肾捅了进去。 下面的小弟接住他们老大不可置信地大声呼喊:杀人啦!杀人啦! 被溅了一身别人的血的唐秋掏了掏耳朵,怎么听怎么像萨日朗。 被捅那个人没死,但算是彻底废了。 至于唐秋,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赌场的人本来做的就是见不得人的生意,拿着刀来讨债,怎么说都理亏。那些人要砍她爹的手脚,唐秋多孝顺一女儿,正当防卫一下怎么了。 更何况,唐秋当时十一岁,她还只是个孩子罢了。 但唐秋一战成名,当地所有赌场的人都绕着她爹走,她爹就被唐秋踹去搬砖了。 唐秋每天在学校摸鱼混日子,还找了个赚钱的小生意。 收保护费。 唐秋做的是良心生意,她说收保护费,就是真拿钱干活。 而且唐秋只收女生的钱。当然了,那些男生求着来给她上供的不算。 檀城这地界儿乱,二十里方圆不到的地方,有三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帮派。 学校附近更是重灾区,有点心的家长放了学都会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不然在路上指不定被几帮人堵。 唐秋一开始就是顺手做了点小事,她看着烦,就把蹲在她们学校门口堵人家女生的小混混全端了,被那些混混缠得不堪其扰的女生们感激唐秋,自愿给她送钱。 唐秋不收,女生们就哭,虽然一看就知道是假哭,她看着也揪心,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自此开启了收保护费的事业。 唐秋有个小秘密,她喜欢檀城一中尖子班那个叫宋子谦的优等生。 优等生长得高高瘦瘦的,虽然没有唐秋高,但在尖子班里一群一米六的男生里算是拔尖的。大概是常年捂在屋里看书,皮肤白得反光,小腰细得好像唐秋一掐就能断,鼻梁上架一副银边眼镜,把那双好看的盈着水光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 唐秋喜欢他,没别的什么原因,图他好看的脸蛋,图他柔弱的身子,图他说话时温声慢语的书卷气。 像这样的人,要是哭起来,该多惹人怜惜啊。 唐秋每次想到这样的场景,就忍不住点上一根烟,狠狠抽上一大口。 在烟雾缭绕里,似乎能看到男孩眼角的泪珠滴下来,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像是人鱼的眼泪,离开眼眶就变成了圆润美丽的珍珠。 但那样的人是天上人,唐秋不敢触碰。 她知道宋子谦母亲父亲都是高知,家境好得很,之所以留在檀城上学,是因为他上头有个姐姐,这在当时是不合政策的。于是他被留在檀城让奶奶爷爷照顾,虽然他家里人都没什么空来看他,但每月不少打钱。 宋子谦穿的白衬衫,丝质的,料子滑滑的,下端塞在修身的长裤里,包裹着少男单薄的身躯。 宋子谦奶奶爷爷的家就住在唐秋家对面,隔一条大马路。 路那边是新盖的整齐的居民楼,路这边是嘈杂凌乱的城中村。 唐秋和姐们蹲在路边喝酒抽烟侃大山。 看着宋子谦穿着惹眼的白衬衫,拎着一袋水果从超市里出来。 唐秋和姐们都喝得双眼通红,姐们知道她喜欢这一款,怂恿她喜欢就上,别像个怂包似的。 这话说的。 没人愿意在自己的姐们面前丢了面子,更何况大家平时还叫她一声老大。 今天丢了这个人,以后她还怎么服众? 唐秋抄起酒瓶晃晃悠悠地就上了。 她也想过,就像平常她们调戏那些男孩一样,堵在巷子里,摸几下,羞辱几句就算了。 但宋子谦不一样,那是她心心念念的明月啊。 唐秋想,就算要玷污这轮明月,她也不想让他知道是她。 唐秋蒙住了宋子谦的眼睛,把他拖进没人的死胡同里,袋子里的水果叽里咕噜滚了一地。 少男在她身下扭得惹火,唐秋的眼睛更红了。 她掐他的喉结,掐他的胸口,掐他的大腿掐得少男凄厉得一声声叫唤,叫哑了嗓子,叫软了声线。 他的眼泪顺着蒙眼的布料渗出来,在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道道清晰的水痕。 少男一会儿骂她,一会儿又哀求,骂人的话说得哆哆嗦嗦,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哀求的话倒是求得唐秋心坎儿都软了。 可他越是哭,越是哀求,越是软弱无力地挣扎,唐秋就越喜欢他,越想掐他打他蹂躏他,想看他流出更多的眼泪,想看他全身都留遍她的痕迹。 唐秋一边粗暴地要他,一边温柔地吻他眼角的泪。 有点咸,有点涩,但比酒要醉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