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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蟾蜍狗腿,搬家公司把车停在楼下的时候,他正搬着小板凳,在给坐在陆尧家门口的晏轻端茶递水。 他俩一左一右,晏轻膝盖上放着一张试卷,笔直的小腿裹在裤子里,露出细腻的脚踝,一边手托着脸,一边手拿笔做题。 他脑子活,心算快,草稿纸都不用,刷刷的写题,没一会儿就做完了一套卷子。蟾蜍从国安那边敲了一套带证的收藏级茶具,刚收到,这会儿摆了一地,见晏轻停笔,赶紧递了一杯上去。 晏轻没接。 他低下头,腮帮搁在膝盖上,凹进去一个小窝,凌乱的头发落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眼角勾着一抹红,银坠儿晃了晃。 蟾蜍看了一会儿,试探道:“陆大爷就在楼底下,要不您过去看看?” 晏轻摇摇头。 蟾蜍大气都不敢喘,晏轻坐在门前,他也不敢坐着,把小板凳扔到一边,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道:“您惹着陆大爷了?” 他太精了。 要是想讨好晏轻,那就不能问‘是不是陆尧惹你了’——晏轻面前没这个选择。 “惹到他了。”晏轻抱紧了他的黑色背包,说:“他内裤不见了三条,到处都找不到,他怀疑是我拿的。” 蟾蜍立刻表忠心:“不可能!您不是干那种事儿的人!”表完又问:“然后呢?就为了几条内裤吵架?” “不是因为这个。他心大,没找到就算了。”晏轻说:“我们吵架,是因为他又怀疑我半夜翻下楼,趁着他睡觉舔他。” 蟾蜍:“……” 晏轻说:“我说我没有,他不信。” 多年求生技能点早就点满了,蟾蜍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上上下下、给他换家具的搬家工人,问:“要不要给您也换一套?” “……” “不说别的,先换床。雕花大床,够大够稳,两个人在上边打架都不用担心震塌的那种。衣柜也可以换一下,换双人的,您再顺个便,把自己送进去,每天晚上睡一起。”他平稳道:“这样您就不用大半夜的从四楼翻到三楼了。” 晏轻说:“……好。” 两个人说干就干。 楼下负责监工的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正蹲在花坛那抽烟呢,一抬头,看见脸前出现了个漂亮的少年,惊的一个踉跄,险些一屁股坐进小花坛。 “蟾、蟾蜍?”他定睛一看,觉得不对来了,“是晏轻……同学吧?” 晏轻点点头。 小伙子咽了一口唾沫,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陆尧平时独来独往,但是六组组长的名头不是白担的,组员有不少,大多都不在邺城,这个小伙子是唯二中的一个,他平时工作不忙——陆尧都给干完了——今天本来好好睡着懒觉,被上边一个电话喊了起来,说有紧急任务。他抄起裤子就往外跑,系好裤腰带的时候刚好跑到指定任务地点,然后迷迷瞪瞪的选了一套家具,送到了这边来。 ——还有幸见到了他们组长。 当时陆尧靠在铁门后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垂着眼睛,正在发短信。 小伙子坐在搬家公司货车的副驾驶上,第一眼都没敢信,第二眼还没看完,当场惊起了一身白毛汗,刺溜一声滑到了车座底下,双手抱头,一脸惶恐。 货车司机跟几个搬家工人都是他找来的帮手,也听说过陆尧的凶名,方向盘被司机捏得嘎嘣响,一群人进也不是退不是,还是陆尧挥挥手,把他们放了进去。 小伙子下车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搬家工人来来回回的往上搬东西,他就蹲这儿抽跟烟缓解一下,结果又来了这么一茬。 心里有苦说不出。 晏轻踟蹰了一下。 小伙子也不敢说话,两个人沉默半晌,小伙子忽然灵光一闪,说:“家具来一套?” 晏轻说:“床……” “软!” 晏轻坚定道:“大。” “……” 门被蟾蜍扭开了,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您安心,陆大爷晚上才回来,到时候家具肯定换过来了,您再撒个娇,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被门口的旧垫子绊了一下,随脚一踢,说:“这个直接扔了吧。” 那块垫子巫龄经常躺,说起来也的确很旧了,春秋还容易反潮,短毛毛都快被磨平了。晏轻盯了一会儿,摇摇头,说:“这个留着。” 那就留着。 小伙子麻溜的送来了新床,配套的被子床垫一应俱全,旧的不好扔,干脆放在货车上一块拉走了,蟾蜍本来想给他们换全套家具,但是被晏轻拒绝了。少年站在陆尧卧室门口,绞着衣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蟾蜍站在他背后,幽幽道:“放心吧,您屋里的床他们一起给搬走了。” 晏轻点点头,两个人搞完了事儿,又默契的回到陆尧家门口,一左一右的忙。 晏轻换了一套新卷子,背包被他放在了墙边,他写了一会儿水笔没色了,蟾蜍一眼瞧见,连忙道:“我来我来——” 他伸手拉开晏轻的背包,没摸到笔,摸到了点软绵绵的布料。 不是背包的内衬,是棉质的。 蟾蜍:“……” 他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晏轻歪了下脑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空气骤然紧绷,蟾蜍动都不敢动,片刻后晏轻低声问他:“摸到什么了?” 蟾蜍火中取栗,刷拉一声拉上背包拉链,说:“里边没笔了,我再去帮你买一只吧。” 晏轻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是非常轻描淡写的,甚至有点就不太在乎,蟾蜍的喉结肌肉却立刻绷紧了,他脖子上出了一点汗,目光落在地上,心里简直要崩溃了,恨不得爬起来揪着他领子,好好问问他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偷就偷了,一次不长记性还他妈偷三次!三次就三次还不好好藏起来!这么光明正大的变态不被发现才有鬼吧! 许久之后晏轻拨弄了一下笔,笔尖划在柔软的纸张上,发出一声并不轻快的沙沙声,他缩了一下腿,说:“去吧。” 蟾蜍如临大赦,一路奔逃上了楼,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八号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最近坏了,脚步声震不亮,得使劲儿咳嗽几声,陆尧嫌麻烦,一路摸黑上了楼,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愣了一下,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一低头,发现晏轻正抱着腿,坐在他家门口。 陆尧顿了顿,用膝盖顶住他肩膀,弯腰问:“明天周一,这么晚不睡觉还要不要上课了?” 晏轻默不作声的抬头看他,楼道中隐约透着一点光,他眼睛亮亮的,陆尧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脸:“蹲了多久了?” “五个小时。”晏轻委屈道:“蟾蜍说去给我买笔,一直都没回来。” “起来,蹲久了不嫌头晕?”陆尧说:“饿了么?进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