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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你师弟看起来不像是甘于平庸的人。” “阿越很要强,”顾寒想起跪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的那个孩子,神情柔和下来,“他总想把事情都做了,什么时候都站在最前面。他不会愿意的,但是我不想让他再有冒险出头的理由。” 修为高一些并没帮祁越什么忙,反而一直在害他。 “如果修为很低,”孟诗禅明白过来,神色实在不好看,“自然不能帮你做什么了。我以为你眼中只容得进出众之人,你不在乎他甚至会变成你的累赘吗?” “不会是累赘。况且……”顾寒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若有万一,只要祁越没有事就好。 “至少让他选择。我可以配一种药,等他醒来,若你觉得有必要,就给他喝。但你的心魔总要压制一下,否则这个态势,我恐怕你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事,最多一个月,便会彻底入魔,”孟诗禅不客气地道。 “先答应,我再救他,”孟诗禅见顾寒没说话,抛了条件。她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但表面仍稳当。 “好,”顾寒应了,却又道,“引他魂魄归来,我也可以吧。” 孟诗禅终于有了脾气,她冷笑道:“寻常人问我求医,哪有白医的道理。可眼下我不仅巴巴地留在这里给人医命,还要担心别人不肯被救。顾公子好生自私。” 顾寒愣住,又完全不知该说什么话,颇有些狼狈,眉宇间那层冷漠倒是雪融了。 孟诗禅手心里摊出一个小瓶子,正是她给顾寒灌过的那一瓶。她也不遮掩,放到顾寒眼前,意思很清楚,先喝了。 顾寒微微皱了眉。 “压制心魔的过程中你自然会抵抗,我修为不高,对抗不了,”孟诗禅挑眉,“你以为我是担心你挨疼么?” 顾寒只能接过。 祁越醒来的时候是一个月夜,明月旷照着大地,一如多年前他刚来万山峰的那个夜晚。他动了动许久没活动过的胳膊,撑着床榻起来,整个人都不太灵光。 “醒了,”孟诗禅在弄药草,弄得整间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 祁越打了个喷嚏,他下了床榻,腿脚却是软的,只能扶着桌子。祁越清了清嗓子,连张嘴说话都觉得陌生:“……多久了?” “找医治你的法子找了一个月,等你经脉接好等了四十九日,再等你醒来,又用了九日,”孟诗禅见祁越盯着她手中的药材,笑道,“这不是你的,不过之后有你的。” “……”祁越到桌子边灌了几口水,杯子停在口边,“师兄呢?” 孟诗禅顿住动作,感觉万山峰的一个个都有些缺乏感恩之心,被救了命的人醒过来,头一个不是道谢,居然是先问他师兄。孟诗禅自然也知道顾寒这小师弟对她有些排斥,当下心中一动,便道:“你本来是没救了的,但……” 祁越不敢相信地看着孟诗禅。 “从鬼门关抢人,当然得付出代价,”孟诗禅把话说得晦暗不明,“你这么聪明,我不说也明白了吧。” 祁越的脸煞白,杯子被他没意识地摔在地上。 “当然是耗费了我多年好不容易积攒的药材,又顶着狗血淋头的骂去找我师父,才把你的小命拉回来,你师兄……守得心力交瘁,累得睡了好几天,眼下还没醒,”孟诗禅赶忙打住,心道果然一个个都惹不起,搞不好这一个再弄出心魔来,顾寒怕是要找她拼命。 祁越盯着她,脸色没继续白下去,他夺门而出,气喘吁吁地推开了顾寒房间的门。一眼看见顾寒,才觉得心跳到了嗓子眼。 顾寒的手腕不凉,祁越放下心来。躺得太久了,他走这几步便觉得累。 “喵……”祁越低头,一只小猫正在他脚边打转。他低头揉了揉小猫的脑袋,把它抱起来,坐在顾寒身边。身体到底还没完全恢复,祁越在顾寒床边犯困,趴着趴着睡了过去。 顾寒能睡好几天全靠孟诗禅的那瓶药,他昏迷得彻底,因此也无梦,安宁地休息了几日,药性渐消。 孟诗禅端着药进屋子时,便笑了:“有心有灵犀这一说么,他刚来,你就醒了?” 顾寒露出一点稀薄的笑。 “这是你要的药,”孟诗禅端着一碗药汤走过来,示意祁越,“要趁热还是如何,全凭你。” 顾寒避开祁越下了床,他蹲身轻轻拍了拍祁越的肩膀:“阿越。” “嗯……”祁越迷迷瞪瞪地抬起头,愣怔一会儿,立时清醒过来,“……我好了。”他说话有点颤抖。 “我知道,还要彻底养好,把药喝了,”顾寒垂眼看着冒出袅袅白烟的药汤。 顾寒的反应过于冷静,其余的话一句不说便要他喝药,祁越心中腹诽。他接过去,没碰到嘴边,又被那苦味冲得皱了眉,“好苦,等凉一点。” “凉了会更苦,”顾寒没一点松动。 “好吧,”祁越争取无用,只能低头捏着鼻子把那碗药灌进了嘴里。 孟诗禅叹了口气。 祁越拎着越昼剑,还能使唤动它,心里庆幸不已。他清楚孟诗禅费了不少心力,也注意到顾寒眼中的血色消失不见了。祁越松神归松神,又要确认后才安心,便去问孟诗禅,顺道在心里酝酿道一声谢。 哪知孟诗禅搁下写药方的笔,嘴角一抹娴静的笑,出言便道:“你要真有心思,他也不会走到这地步。我能帮他压制一次,第二次呢?” 祁越碍于她救了自己,不好多说,便只不言语。 孟诗禅不打算让祁越感激自己,并且知道她跟祁越之间那点莫名其妙的排斥感也无法消失。祁越看她不顺眼,她也不见得多想看见祁越,但终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折起药方,起身道:“有大修为的人,比起得道,更常见的是如流星坠亡。因为没有敬畏之心,……与后顾之忧。敬畏之心我不敢妄言,但祁公子,一定没有后顾之忧吧。” 话中的讽刺祁越听出来了,无非是说他不懂事,只顾着犯险,没想过与他有关的人。祁越咬了咬舌尖,也笑道:“我还知一种,便是妄自好揣摩他人,但这不过是街上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爱做的事罢了。” 祁越理亏,平时他定然不会跟一个女子过意不去,但眼下实在不想忍气吞声。 孟诗禅一点都不恼,笑意盈盈道:“我待会儿去向你师兄辞行,顺道告诉他,我劳心劳力救回来的人,说他救命恩人是个算命先生。” “……长青谷的少主,原来也好做这样嚼舌根的事,”祁越没料到孟诗禅居然内里也是个无赖,她要真的对顾寒这样说,自己一定倒霉。 孟诗禅点了点头:“不错。我这就去了。” 两个人像幼稚孩童一样斗嘴,有些滑稽,但偏偏谁都不觉得。 “你那时不清醒,我便没真的给你那药。半点修为都没有终究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