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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把他删了

    

好像把他删了



    说完陈东隅顺势坐在了旁边的吧座上,文殊抬头看向男人,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酒吧老板怎么会是他?一头凌厉的短发,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乌黑深邃的眼睛,穿着一身黑色休闲装,平添了几分魅惑。最后一次见他好像是在高考完的聚会上,他变了好像又没变,给文殊的感觉比以前更成熟了,褪去了那层少年感,唯独那令人难以让人靠近的气质,还是一点没变,让人无法触及。

    文殊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陈东隅第一眼看到文殊,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想要看她忍不住形象发狂的模样,看到文殊迟钝的反应,淡漠的开口:文小姐,找我什么事?

    文殊听到他叫她文小姐,回过神来,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样子:陈先生,我弟弟在酒吧闹事,对此我深感抱歉,如果造成什么损失,我们愿意赔偿。关于我弟弟打人这件事,实属污蔑,希望陈先生能够大人不记小人过,去派出所出面澄清一下。一句文小姐,陈先生彻底将两人的关系瞬间拉开了,谁也不愿相认,像陌生人一样交谈着。

    陈东隅看着她疏远的模样,一直在那里说着解决方案,玩味地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帮他出面作证?

    文殊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认真的解释:我弟弟是清白的,他根本就没有打人,我想店里的监控摄像头应该都拍到了,你当时也在现场,应该了解真实情况。我请求你能把真相告诉警察。

    我要是不拿出证据呢?男人玩世不恭的说。

    文殊看着男人的脸,事不关己,慵懒的坐着,突然觉得他还是那么幼稚,那么蔫坏。

    周质看到陈东隅在吧台与一个女人说话,突然好奇是谁值得陈大少爷留下来,走了过去,来到陈东隅身旁,半开玩笑的说:谁啊这是?东子

    刚才没有看清对面的女人,现在看清后,排着陈东隅的肩膀:这不是文殊吗?以前算是你半个同桌的那个

    陈东隅应付地回了一句:嗯

    文殊看到周质后,心里不禁感叹到真是没变啊,从小男孩变成了大男孩,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周质

    周质今晚喝了点酒,兴奋的回应:好久不见,文殊真是越变越漂亮了接着碰了一下陈东隅:老同学来了,你怎么那么冷漠,不热情招待一下?

    陈东隅没出声,周质见他不说话,热情地问文殊:和朋友来这玩?

    文殊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今天是为我弟弟的事来的,就是今晚酒吧打架的事

    周质瞬间明白了,原来那小子是文殊的弟弟:这事啊,这不是东子一句话的事吗?是不是,东子?

    陈东隅像看傻子一样瞅了他一眼,一直沉默着也不说话,也不知道和谁暗自较着劲,搞得文殊不知所措,也弄不清他心里怎么想的,如果他要是不答应该怎么办,文殊心里很乱,一直胡思乱想。周质看出两人之间的沉默,想要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就在这时,陈东隅突然开口:行啊,老同学。

    周质拍手大喊一声:我就说嘛,东子不会不答应的,都是老同学了

    文殊听到陈东隅的回答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讪讪地微笑着:谢谢你,陈同学

    男人并没有作出其他反应,一双桃花运眼看了她几秒算是做出了回应。文殊想:也许在他心里这根本都算不上事。

    男人看着女人如释重负的模样,这回不叫陈先生了,改叫陈同学了?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声陈同学把他拉回了那个炎热的夏天,女孩脸上的笑容不断在男人脑海里放大。那个被他惹急眼的女孩用气到颤抖的手指着他说:陈东隅,你真的很无聊!想到这男人嘴角忍不住上扬,文殊看到后,感觉很奇怪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周质看着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互动状态,便对文殊说:互相加个微信呗,以后同学聚会啥的,之后也好联系

    文殊心想也对,万一文叙的事后面再出现其他的变故也好联系,便拿出手机,周质扫过文殊的微信二维码后,扭头看向陈东隅,笑嘻嘻地说:东子,你俩更得加个,毕竟以前关系还不错,这回又帮了人家一个大忙

    说完看向文殊:文殊,你说是不是?

    文殊尴尬地笑了笑,看陈东隅也没说不同意,拿着手机与他对视,陈东隅看着女人紧握手机的手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淡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让她扫,文殊扫完松了口气,刚把发送申请送过去,说了句好了,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她突然想到她之前清空过好友列表,那个时候好像把他给删掉了,对面的人仿佛心有灵犀般的也抬起头,眼神锋利地凝视着她,文殊这一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社死,不知该说什么,对面的人猝不及防的一笑,让文殊心里很是没底,紧接着像咬牙切齿般说了句:呵,原来我们早就加过了呀?文同学?

    文殊内心早已波澜起伏,外表强装镇定:是,是吗?陈同学?文殊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想要迫切逃离,便转移话题:那个这件事非常谢谢你,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如果以后需要帮忙或者其他用得着我的地方

    陈东隅不想跟她计较这点小事,打断她:不用了,多大点事,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文殊还想继续说一定要感谢他的话,突然被他一打断,看了眼时间确实很晚了,是该走了,听见男人要送她的话,她哪敢接受,摆手拒绝他:不用我打车很快就到家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周质附和着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妙龄美少女独自打车回家多不安全,正好让东子送你,这家伙轻易不载人的

    文殊还想拒绝,男人跟没听见她的话一样,径直走了出去,周质在后面追问:你去哪儿?人你不送了?谁也没搭理,只留下一个背影。文殊不知道该说什么,向周质说了句不麻烦你们了,再见之类的话,便走出酒吧。

    文殊出来的时候,准备打开打车软件叫车,还没点开面前缓缓停下一辆奔驰大G,黑色的车身,简洁明朗的线条勾勒出越野车应有的刚劲线条,衬托出一种磅礴的气势,就像车的主人一样任性张扬。还没等文殊缓过神,车窗降落,上车男人发出不容拒绝的声音,文殊只好打开门坐上副驾驶,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男人接着说:住哪儿?

    南苑小区

    随后车子发动,路上在车上文殊莫名有点紧张,一只手紧紧攥着安全带,毕竟两人已经有五年没见了,彼此也不像以前那样熟悉,突然共处在车里,还是很不自在,同时车里莫名陷入安静。

    陈东隅看了她一眼,担惊受怕的样子,感觉下一秒他会吃掉她一样,问文殊:放个音乐,嗯?

    文殊此时大脑反应有点迟钝:啊?都行

    陈东隅打开车载音乐,熟悉的旋律传来,I'd   rather   be   at   home   with   Ray,

    I   ain't   got   seventy   days,

    'Cause   there's   nothing,   there's   nothing   you      teach   me,

    That   I   't   learn   from   Mr.   Hathaway,,没想到他的爱好还是没变,还是喜欢这种欧美说唱和深沉类的音乐,很符合他这个人,放荡不羁,一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像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人猜不透。

    同时也让文殊想到自己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情景,那是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午后,外面艳阳高照,知了乱鸣,树叶随着微风时不时地敲打着教学楼二楼的窗户。正直课间十分钟,陈东隅做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而文殊做在第一排正中间,陈东隅的桌子直接面向文殊的右侧,而不是面向黑板。

    陈东隅作为班里的不安分份子,受到班主任的特别照顾,单人单桌,被安排在靠窗第一排,起初刚搬过来的时候桌子并不是面向文殊的,后来陈东隅嫌不舒服,直接把桌子横了过来,直接面向门口,每天一副大爷的模样,两条大腿外敞,再配上一脸生人勿扰的表情,活脱脱像个黑社会老大,监视着班里的每一个人。

    文殊起初与陈东隅并不认识,也不说话,后来熟悉起来后,才偶尔说上几句话。此时离高考还剩六十多天,课间十分钟大家都忙碌着自己的事,文殊所在的班级并不是重点班,管理算是普通班里最严的,这主要得益于班主任老张积极的上进心,时常在班里说:校长今年下了多少个本科指标,我们只要努力就能完成经常性地给大家打鸡血,搞心灵鸡汤。即使这样,普通班里还是有由投机份子,偷偷摸摸带手机进班,无视班规校规。陈东隅根本不把这些规定放在眼里,依旧我行我素。坐在座位上,面前放着一摞课本和练习册,正好挡住他的半张脸,形成一个视线盲区,拿出手机,   肆无忌惮的放着音乐,手指不知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刚开始文殊并没有在意,一心在与数学题纠缠,这时一首英文歌传进文殊的耳朵,文殊没有听过这种类型的歌,渐渐被好听的旋律吸引,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扭头寻找声源,看到是陈东隅的手机里传来的,纠结地看着陈东隅,正想着怎么开口问他这是什么歌?

    陈东隅像是感受到文殊的目光,抬起躲在书后的头,愣了愣,随即警惕的问她:干嘛?

    文殊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问他,心跳了一下,平静下来,一脸淡定的回他:歌挺好听的

    陈东隅笑了,自恋的说:那是,也不看谁放的

    说完反应过来:怎么,你想听?求我呀求我我就把手机给你让你听!

    文殊看他张狂的样子,不想求他,知道这人最好蹬鼻子上脸:不用,你把歌名告诉我,我回去自己搜

    陈东隅像是找到制约文殊的法宝一样,就是不告诉文殊歌名,一直在文殊身旁循环播放这首歌,同时又放了其他类似的歌曲,折磨文殊的好奇心,文殊又不能上去抢他的手机,气的文殊好几天没搭理他。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陈东隅最后也没有告诉她歌名。还是高考后,彼此互相加了微信好友,那时两个人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陈东隅在微信上把那首歌告诉了她,并把他的网易云账号和密码也一同发给了她,说你还想听其他的,都给你听。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文殊才明白陈东隅这个人特不给人面子,他如果不想给你,你怎么求都没用;如果他想给,那就是全心全意的一切。

    两人听了一路的音乐,各怀心事,谁也没再开口说话,到小区门口后,文殊下车前又说了一句:谢谢,陈东隅头也没回的调转车头,开车走了。文殊看着消失的车尾,吐槽了一句: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