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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白衬衣和浅蓝牛仔裤,裴挚到现在还记得,本来是挺清爽的学生打扮,他哥硬是能穿出点华丽质感。 他心里烦,用胳膊枕着头躺床上,不想说话。 白砚走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掀了下他的头发,“听说你干了件大事儿?” 他一下坐起来,“求你了哥,别提。” 然后他又不吭气了。白砚倒也没多说什么,瞧见他摆在墙角没玩几天的木吉他,拾起来,自己在阳台边的地上坐下,开始转轴拨弦。 平常聚会,白砚总被白女士怂恿给大家表演节目,裴挚听过他哥弹钢琴,拉小提琴,那是他第一次见白砚弹吉他。 白砚那天弹的是D大调卡农,就是在洗发水广告里常听到的那首。明明是已经烂熟的曲子,却被拨弄出裴挚从未感受过的安宁的幸福感。 他下床,到白砚身边蹲下。 那天的阳光跟今天很像,他看见白砚垂着的长睫毛和在弦上灵活翻飞的修长手指。 白砚抬头对他笑,很淡很随意的笑。 他突然明白他跟什么人做了竹马。 他漂亮到惊艳的竹马哥哥坐在有阳光的窗子底下对他弹木吉他。 他像是条要疯了的狗,曲子或者笑,说不清是用什么,白砚好像在给他顺毛,动作又轻又慢,还不知疲倦。 他舒服得只想把头往白砚怀窝里拱,最好还能摇一摇尾巴。 这他妈的,太犯规了。 裴挚觉得自己挺迟钝,对情情爱爱的兴趣远不如出去玩点什么极限运动,连第一次出jing都是梦见爬天梯,可就这天下午,他突然有了强烈的g动…… 白砚真好,管他是男是女,这个人要是他的就好了。 一曲终了,白砚站起来,他也跟着站起来,裴挚第一次明白少年情愁是什么滋味:真要命了…… 他还没白砚高呢!?? 白砚没忘记自己答应小老板的事儿,次日上午准备了点伴手礼,去吴导的剧组给孟姝探班,替草台班子小花撑场面。 他当然是打算自己去的,可下楼,裴挚已经拗好造型在他的车旁边站着了,“去哪?我送你。” 白砚想问,你一天就没点正经事儿,从早到晚非得把眼睛长在我身上? 裴少爷……还真没什么正事。 跟裴挚有关的事都得冷处理。于是白砚没说话,淡定地坐到自己车的副驾座。 他其实也说不准裴挚到底是不是在要挟,但有一点很明确,就算不是,裴挚决定死缠烂打下去,他没有任何快速有效的办法脱身。 他也不知道裴挚为什么非要吃他这口回头草。六年前,裴挚对他是不是爱就已经很难说了。这么多年没联系,裴挚突然回头,说轻点可能是因为执念,当时提分手的是他,他是裴挚的未完成。 严重点猜测,那就真是无限可能了…… 所以让裴挚住进他家是对的,对付一个爱玩闹的孩子,方法当然是让孩子自己玩儿到没趣。 白砚是个演员,让人死心塌地不容易,遭人厌还不会吗? 一个小时车程,一路上白砚都在睡觉。 其间,被捏耳垂三次,撩头发两次,摸手四次,“咔嚓”若干次。 他都记着了。 车开到地方,他才惺忪状睁眼。 裴挚躺在驾驶座,头侧过来朝他望着,“醒了?” 白砚解安全带,“辛苦。”一路上开车搞事两不误。 裴挚眼神出奇地专注,扯出一个转瞬而逝的笑,无比诚挚地说:“不辛苦,我吹口气都是爱你的形状。” ……又来了 此时的正确方法应该是:分析没有容器或力场限制的情况下,气体可以扩散,其体积不受限制。 不分场合一本正经的书呆子人设最乏味。 可白砚被骚扰了一个钟头,到底没忍住,“吹!” 裴挚笑僵了。 白砚说:“现在就吹一个看看!” 没词了吧小混蛋?他果断推门下车。 “哎!”裴挚叫住他。 他气哼哼地转头。 裴挚响亮地拍了下手,眼光晶亮,“有辙!你在这儿等我一小时,千万别先走。” 车扬尘而去。 白砚:“……!!?” 这是离市区一小时车程的郊外影视基地。 裴挚开走的是他的车!可不只有等? 裴挚离开的好处就是白砚可以安心探班,不用担心各种超越人类忍受能力的状况发生。 白砚一早跟孟姝联系过。 占了冰山影帝人设的便宜,他亲自到片场,导演和影后夫妇俩都挺高兴。毕竟,白砚在圈里真没几个朋友,探班记录几乎是零。 探班的过程无非他跟孟姝聊了几句,又把自己小新人拉过来,交待几句要多向前辈学习什么的。 然后是见证影帝影后深厚革命友谊的合照。 孟姝很有技巧地说:“下周把这照片往微博上一发,你的粉丝们要尖叫了。” 白砚语气不算热切,但态度够了,“你粉丝更多。” 重点是:一周后,发微博,两个当红一线私交合照,带一波话题热度。 白砚只用负责转发点赞,托人办事,这是应该的。 不知不觉,一个钟头过了,裴挚的电话来得挺准时,说是在车里等他。 吹口气都是爱你的形状,行,还真让裴少爷找到了办法。 回去路上,开车的换成了白砚。 裴挚干嘛? 在后座鼓着腮帮子吹气球呗。 心形气球,一个接着一个,很快,后座堆满了粉红泡泡,每个都用记号笔写了白砚的名字。 白砚内心毫无波动,也不想笑。 一个25岁的人,怎么能肉麻到这种人体炸/dan的程度? 下车,粉红泡泡已经被裴挚拿绳扎成一大簇,拖在停车场走,简直羡煞小朋友。 被一米九的粉红气场簇拥,白砚恨不得踩风火轮。 前边刚好有辆车停稳,他余光一瞟就想绕道,车门开了,下来的是他的经纪人。 经纪人本来在冲他笑,一瞧见裴挚,愣了,看清气球,再愣一次,“这位是?” 裴挚比白砚先说话,“裴挚,”这会儿倒是像个正常人,还伸手跟经纪人握了下,“幸会。” 白砚和经纪人明显有话说,寒暄过后,裴挚消失得十分自动自觉。 经纪人回头跟白砚开了个玩笑,“哟,我还以为,你趁我不在办了粉丝见面会……不是,你跟这位裴少爷……” 白砚不想解释也得解释,“我跟他是从小就认识。你来有事儿?” 经纪人不敢再问:“我来给你送的剧本。” 经纪人驱车离开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靠着路边的柱子站着。他眼光瞟过去,裴挚对他勾了勾手指。 此时的裴挚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