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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才住口。 扶着堂屋那张崭新的方木桌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骆华舒了口气:“谢谢啊,李大哥。” 李石轻嗯了声,转身拐进东厢就不见人影。 真没礼貌。骆华撇撇嘴。算了,好歹也是帮了他一把。 他低头拉起裤管,露出肿如猪蹄的右脚踝。 他试着按了按——嘶! 麻蛋的,这仇结大发了! 骆向富骆向贵,你们给哥等着! 他正兀自咬牙切齿,一只大手越过他,把一瓷瓶放到桌面。 “伤药。” 骆华眨眨眼,再抬头,放下东西的李实已经出门去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不过——骆华感动地拿起瓷瓶——这年头,伤药可是好东西。谁家舍得拿银钱换伤药放家里啊。 又不是整天要用的东西。就算扭着了,也是找大夫要些药酒什么的揉揉就好。 骆华拔开木塞,小心翼翼地闻了闻。这瓷瓶伤药,看着就不便宜啊。 这李大哥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吗?这李家看起来家境也不怎么滴,竟然如此大方。 骆华想着,顺手脱了鞋袜,把伤脚架在左腿上,倒了点药到自己手心,龇牙咧嘴地按到脚踝上开始按揉起来。 顺便打量这小小的堂屋。 墙面斑驳。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应该都是好石料,这么多年无人照顾,竟然还能撑着不倒。 靠墙根的土炕黑乎乎的,上面什么也没铺,活像从来没有人坐过、躺过似的。 连墙角的蜘蛛网什么的也还在。 骆华皱着眉继续打量。 堂屋左右两边各开一门,应当就是东西厢房。 这大堂还算宽敞,中间有一桌一凳,明显是这李大哥回来这些日子才新打的。 左边靠西厢的墙跟下还放着几把破破烂烂的长条凳,凳脚都被虫蛀得不成样子。 倘若这屋子不是全家横死的结局,也不至于多年无人敢住…… 他边胡思乱想地打量着周围,边揉着伤处,隐约听到屋子后方传来些许动静——那是在干嘛? 等脚踝揉得隐隐发烫了,骆华把瓶子塞好,套上鞋袜,扶着墙,单腿跳着循声而去。 绕过堂屋,后头一间小小的瓦房,墙面长满青苔。 他还没来得及进去,呛人的浓烟就迎面而来——这是厨房? “咳咳咳。”骆华挥了挥眼前的烟,钻了进去,“李大哥你在搞什么?怎么这么大烟?” 李实的声音传来:“在做饭。” 这会儿功夫,厨房里的烟气散开了些,骆华扫向灶台—— “天啊!锅子怎么了?” 灶台上炒菜的铁锅靠底部处竟然破了道裂缝,锅里在烧着的水和米漏了大半下去,直接把燃着的柴薪浇灭了。 这会儿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流。 难怪这么大烟。 “李大哥,你在哪买的锅子啊,竟然破了,该去找店家算账去。” 骆华跳着脚过去,扶着站在灶台边上的李实,弯下腰把灶眼里湿掉的柴薪抽了出来,在地上敲了敲,熄了余烬,烟气才好些。 李实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咳咳,锅子没问题,是我拿铲子的时候,不小心戳破的。” “……”不小心?这力气是有多大? 李实掩唇轻咳:“昨儿刚买回来的锅碗,第一次弄饭食。”顿了顿,“看来今儿你得跟着我吃些干饼子了。” 所以是想招待他? 骆华又无语又好笑:“你往日里都是怎么过的?难不成都光吃干饼子了?” 李实扔下手里的铲子,一脸无谓:“嗯,一个人,不需要麻烦。”买回来这些锅碗瓢盆,也是想着偶尔换些口味的,谁知道煮个粥都这么麻烦。 李实语气平淡,但骆华却脑补了他孤零零一人,连口热汤饭都吃不上,心下顿时不忍。 俩人毕竟不熟,他也不好说些什么,遂左右张望,想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灶台另一边还放着几个海碗、筷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个陶锅。 果然全都是崭新崭新的。 “李大哥,有面粉吗?” 李实想了想,走到另一边,从梁上悬挂的篮子里拿出小袋面粉递给他。 骆华没成想这个不开伙的人竟然真的有面粉:“那盐啊、油啊什么的呢?” 李实再从另一个篮子里拿出一小罐子、一块肉递给他:“没有油。” 骆华也不在意,喜开颜笑地接过来:“没油也成,我们今儿吃疙瘩面吧。” 李实自然无不可。 骆华一时心软,再加上他想着自己是来蹭吃蹭喝,就想动手给他做上一顿简单的面汤。 反正他伤的是脚,不影响干活。 也不管李实怎么想,骆华直接让他把陶锅架到另一边的小灶,放上水,然后他拿火石干草引火,点着几根干燥的柴薪——说来,用火石点火,还是他穿越过来后学到的第一件事。 示意李实看着火,他转身跳着脚到另一边,切了一小块肉,洗干净切成丝,用盐抹了抹放在一边。剩下的大部分肉则拿一个海碗装起来放到一边。 来到这里好几天了,就算他重病,也只是每天多一个煮鸡蛋,可见这边的人有多穷。 所以就算他的嘴巴都快淡出鸟了,也没有放肆地多切。 虽然这李大哥看起来不咋样。但是,他好歹救了他,给他伤药,这会儿又给他吃肉—— 嘶,要赶紧把那帮子无良亲人搞定,做点什么挣钱,不然这恩情都没法还了。 他想着,快手装了一小碗水,再另拿过一个海碗,托着面粉袋子就开始往碗里倒。 刚倒了小半碗他顿住,抬头看向李实:“李大哥,你吃得多吗?” 李实蹲跪在灶炉前看着火,闻言想了想,伸出拳头比划了一下:“这般大的馒头,我能吃十个。” “……”骆华擦汗。幸好问了。赶紧往碗里再加了一倍多的面粉。 李实也没管,径自低头继续塞柴薪。 “诶,等等、等等!”正在往面里边加水边用筷子搅和的骆华瞥见,连忙喊住他。 李实茫然回望他。 “你塞这么多柴干嘛?火都要灭了!” 李实挠头:“柴多不好吗?” 骆华探头看了看灶眼:“撤走两根,太多了火会熄灭的。” 他这个上辈子没烧过柴的都知道。这姓李的也不知道过去十几年活在什么地方,连烧柴都不会。他狐疑地扫视李实一圈。难不成,这位仁兄也是穿越来的? 脑中胡思乱想着,骆华手里却没停下,加水搅和面粉,直到碗里的面粉全部粘稠状糊成一团。 一手端着面糊,一手扶着灶沿,他小心翼翼移到陶锅前。 灶炉果然给力,这么一小会,锅子里的水就开始咕嘟咕嘟了。 骆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