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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萝妮尔而言,她在此刻已经完全绝望。 这样的契沙图大人绝对不是她记忆里的他。 但这样的梦境却又好像在预示着,契沙图在知晓她的背叛后,绝对会以某种形式来惩罚她。 也许不会像梦里这样糟糕,不过似乎这样也是合情合理的。 萝妮尔的确不知道现实里的契沙图到底是如何看待她的。 就凭着在白岸旅馆的最后一面,来自他的无言的温柔和安抚,就真的能保证他会原谅她,毫无芥蒂地再次接受她吗?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萝妮尔也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可是如果现实中的契沙图大人也这样对待她呢? 试着这样想一想,她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逃避。 或许她为了所谓的爱情而不顾一切的勇气已经在这个梦里被用光了。 现在萝妮尔在喘息着,精液被射进身体里的感觉让她的身体感到满足,高潮只让她的大脑兴奋,全身却酥麻迟钝,只有装不下太多精液的小腹像是忍了尿意一样胀得难受。 契沙图的欲望从她的下身里抽离,他就像发泄完了一样把她交给了奥德瑞格。 而被射满的甬道在他离开的时候,白浊腥麝的精液汩汩流出,泥泞又淫靡。 身体所感受到的另一半的热度已经冷却。 奥德瑞格抱着萝妮尔,松开了捆住她手腕的尾巴,看着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睁着无神的眼睛流泪,她不再看契沙图,当然也没有在看他。 萝妮尔的这次高潮异常平静,她死死地咬住下唇,都已经有了一些血痕。 萝妮尔,很难过吗?哪里不舒服吗? 奥德瑞格渐渐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她抱住奥德瑞格,闭上眼睛,眼泪都沾在了他的肩上,轻声道:奥德瑞格,带我离开,好吗? 求求你 时间到了晚上,回到王宫的萝妮尔一直谁都不见。 连神殿那边原本说好要来检查身体的牧师都被她坚持着谢绝门外,只有塔莉一个人在她需要的时候才会被召进她的寝房。 除此以外,她都安静地坐在床上。 她不再说那些奇怪的话,但同时太过沉默也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萝妮尔没有再提塔莉担心着的悔婚的事情,可是她身上的那些可怖的痕迹让塔莉一直都不敢向萝妮尔或者奥德瑞格确认下午究竟在神殿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位都不想说起,而且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好在王后并不知道,不然这种触怒主人来打听隐私的事情一定会交代到她的头上。 塔莉最后看了萝妮尔一眼,离开时萝妮尔告诉塔莉,她会好好睡觉的。 即使她对公主状态非常忧心,塔莉也不能过多干涉萝妮尔的命令,只能说晚安并离开了她的房间。 萝妮尔看着窗外混沌的黑暗出神,今晚并没有月亮,一切都是暗暗沉沉的。 但她还是起身,背对着窗户,坐在床沿,看着房内黑漆漆的一角发呆。 她突然感觉窗户边有微弱的光渗进来,可能是今晚有夜风,将遮住月亮的云给吹散了;也可能是王宫里守夜巡逻的士兵们提着灯从廊下走过。 在她回头时,却睁大了眼睛。 萝妮尔都不敢相信她眼前所见到的人。 光明神大人 白色的教袍,银色的长发,圣洁的纳克苏萨斯,萝妮尔所景仰的光明神。 此时他和她一样陷落在黑暗里,他原本在光下非常耀眼的银色发丝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影,看起来高洁神圣的气质都仿佛染上了一些妖冶堕落的气息。 他不应该在这里的。 他出现在了她污浊不堪的梦里。 这个认知让萝妮尔惭愧,这个噩梦不仅毁掉了契沙图,还亵渎了光明神。 她光着脚走下床,双腿依旧有些酸软,每一步并不稳。 但她还是轻轻地踏在地毯上,像是怕惊扰了他,然后缓缓跪在他身前,整个过程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萝妮尔将双手合拢,举过头顶,再交叠在胸前,才闭上眼睛虔诚说道:光明神大人,无知的萝妮尔无意冒犯了您。 请您公正地惩戒卑劣又懦弱的萝妮尔。 纳克苏萨斯并没有回应她,而是向她伸出手。 垂首的萝妮尔没有抬头看向他的底气,她只能看着他纤长的手指和美丽的骨节,不知如何是好。 看都不敢看他一眼的萝妮尔怎么可能还有胆量搭上他的手。 亲爱的萝妮尔。他温柔平缓的声音响起,来,把手递给我。 萝妮尔回想起上次在他的神域见到他的场景。 想起他的仁慈、他的怜悯、他的厚爱、以及他的柔情。 可是这个梦却充斥着欲望、自私、混乱与沦落。 她无以面对她心里最尊敬的人,她在梦境里的极其肮脏状态不应该也绝对不可以去触碰洁净的光明神大人。 可是纳克苏萨斯对她伸手的动作暗示着萝妮尔 他依然在尝试拯救她。 萝妮尔的身体在此刻脱了力,她瘫坐在了地毯上,用嘴咬住一只手的手背,另一只手被她强行背在身后。 还摇了摇头。 纳克苏萨斯收回了手,萝妮尔压在喉咙处的一口气终于能松了下来。 可他却选择走近一步,直接单膝跪在她身边,轻轻地拥住她。 光明神大人? 萝妮尔的声音都颤抖了,几乎都要在今天流尽的眼泪又慢慢地溢满了眼眶。 萝妮尔并没有做错什么。柔和的话语就在萝妮尔的耳边,就算这是个梦都让她不敢相信她正在被纳克苏萨斯安慰着,请不要苛责自己。 她慌乱了一整天的心终于安静了。 可是,光明神大人 纳克苏萨斯用指尖按住萝妮尔的唇:我都知道,是他们不好。 就是契沙图的错。 他重申了一遍。 萝妮尔已经僵直到不敢有任何动作,纳克苏萨斯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这个梦里所存在的最后的救赎。 啊 是契沙图大人的错。 是他的错。 光明神大人是这样说的。 萝妮尔回抱住纳克苏萨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他的名讳,他是她在这个梦境里唯一的留恋了。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道:萝妮尔如果也能对我撒娇的话 为什么我爱的萝妮尔会喜欢上别人呢? 明明我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吗? 萝妮尔的眼睑很沉重,困倦异常,他说的最后几句缱绻的话好像是她的又一层梦境一样。 这绝对不是光明神大人,这个梦又一次给予了她一个荒谬的幻想。 她终究是渎神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孽,萝妮尔在失去意识前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