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見不見？

    [嗡～嗡～嗡～嗡～]

    啪！

    一隻白皙的手往枕邊一拍。

    [嗡～嗡～嗡～嗡～]

    微弱的拍打沒能讓震動聲停下。那隻手的主人只好抓起擾亂她睡眠的兇手，睜開沈重的眼皮瞧瞧。

    然而，清醒的瞬間，率先迎接她的不是早晨的陽光，而是腦袋瓜上的抽痛感。沈芊邊揉著太陽穴，邊從床上坐起。

    「噢我的頭怎麼回」

    [嗡～嗡～嗡～嗡～]

    手中的震動還在堅持，拿到眼前一看：老哥。

    沈芊打了個哈欠後，才慢吞吞地接起。

    「喂哥，你找我啊？」

    「呵，醉鬼你可終於醒了啊。」電話裡頭的人調侃道。

    被酒精奪走了記憶而覺得莫名的沈芊嘟囊反駁。

    「醉鬼什麼的太誇張了吧」

    想起昨日的事，沈豪好不容易平靜了一夜的心，又被勾起怒火。

    「不誇張，你跟你嫂子倆個，昨天竟然一起把我珍藏的高粱給喝了大半去！她倒好，直接睡死。」

    接著語氣一轉，情緒激動地大聲指責。

    「但妳！直接變成小瘋子了知道嗎！送妳回家的一路上，都扯著妳哥我的頭髮在嚷嚷著見不見？，好不容易問出妳到底要見什麼，居然說是見貓頭鷹，什麼鬼啊！」

    一口氣將昨日遭受的委屈抒發完後，隨即又沒忍住好奇的問。

    「怎樣，妳真養了隻貓頭鷹？」

    高粱！是那瓶連老爸都不給碰要價上萬的特級高粱嗎！

    本來還睡眼惺忪的沈芊，此刻已經顧不得頭疼了，瞪大了自己的一雙圓眼，裡頭的帶點咖啡色的瞳孔正劇烈晃動，腦中飛快地計算著該用何種態度來道歉，哭著求饒？裝傻到底？還是撒嬌耍賴？

    等等，仔細想想，犯罪者也不只有我，還有大嫂！哥他肯定無法狠下心的，這種狀況全用！

    「沒養呢不是，哥，我那不是醉了嘛，我也不知道自己喝醉後會變成那副德性不管如何，你珍藏的那瓶酒，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沈芊越說越小聲，還帶著若有似無的哽咽。可從小一齊長大，熟知她性格的沈豪會聽不出自己妹妹打的小算盤？

    當然聽出來了，可酒都被喝了，他再心疼也只能接受，更別說他老婆才是起頭的主使者，這孩子頂多就是個啥都記不得的共犯，瞧瞧她這強烈的求生欲哎呦，作哥哥的還真有點不忍心了。強忍著笑意，擺出氣憤卻仍是選擇原諒的寬宏態度。

    「行了，我也不是打來要妳謝罪的，只是關心一下妳還活著沒。」

    也不等沈芊為計謀成功而歡喜，他便現學現賣起了與妹妹同款的可憐無助。

    「昨天本來是要把妳送上樓，結果妳又是跩著我的耳朵，又是扯著我的頭髮說不用，體諒一下，哥真的太痛了」

    聞言，這下沈芊是真的感到愧疚了，她低下毛茸茸的腦袋，一手揪著被角。

    「哥，是我錯了」

    噗哧！沈豪連忙捂著收音孔將頭撇開。他家妹妹真的是太好騙了，這招真的是玩不膩，哈哈哈哈哈哈！他輕咳一聲，不再裝可憐，正經地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咳總之，看妳走路還算穩，我就放妳自己上樓去了，後來給你打了幾通，結果一直是通話中，也不知道是跟誰講那麼久現在就是確認一下而已，沒事了啊。」

    實際上酒醉的沈芊並沒有對人拳打腳踢，只是嘴巴碎唸個不停罷了。沈豪也是將人一路送進電梯後，才因緊急公務離開。原來哥哥的來電並非是想要問責，而是出於關心，這會兒一掃方才的憂心，表情放晴。

    「沒事的啦，我昨天有安全到家，電話那是跟貓頭鷹」

    在說到貓頭鷹三個字時，她整個人一頓，被奪去的記憶像是重新獲得了自由一般，迫不及待地湧入腦海之中。

    「啊？妳真的有養貓頭鷹？」

    緊接著，像是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片段，她的眼瞳猛地一縮，抖著雙唇。

    「噢不不不不不不哥，我、我得先掛了，之後再聯絡啊！」

    語無倫次地掛斷電話後，點開聊天界面，屬於昨天的訊息只躺著兩條，一個是快兩個小時的通話，一個則是三十秒的語音。

    沈芊顫抖著指尖點下，秒數開始倒數：29、28

    「嗝，我發誓！就算酒醒了也絕對不後悔，下週六就要跟你見面，都是單身狗怎麼不能見了，來，我錄音啦，傳給你當證據啊，我們嗝，不見不散～」

    2、1、0

    播放結束。

    「我、我的天，真的假的」

    沈芊不敢相信自己醉醺醺地說要見面也就算了，竟然還不給清醒後的自己留有餘地，她懊悔地抱頭蜷縮成一團在床上翻滾。喝酒誤事啊她承認自己昨天被老媽的嘮叨搞的有些心煩，可是24歲了還沒交過男友又怎樣，她就是對更進一步的情感交流感到害怕嘛

    [嗡～嗡～嗡～]

    以為是哥哥打來問突然掛斷的原因，她裹著被子，垮著一張小臉，接通電話，可憐兮兮地檢討起自己。

    「哥，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小瘋子」

    「小瘋子？」

    與沈豪那粗獷豪爽迥然不同的溫潤磁性聲線，從電話中傳來。

    「啊不是，你那、那個我」

    可一想起昨天發生的事，她就慌張地支支吾吾不知從何說起。

    「看來妳記得昨天的事啊，別擔心，我只是想跟妳說」

    雖然內心百般不捨這次意外獲得的機會，但宋承海更不希望勉強她，於是故作瀟灑。

    「後悔了也沒事，我們慢慢來就好。」

    要是男人咄咄逼人的要她遵守諾言，興許沈芊還會不識羞恥的反悔耍賴，可就怕他現在這般溫柔的讓人無法狠心拒絕。她漲紅著臉，決心做個守約的乖孩子。

    「我、我才不後悔！說到做到，就要見面！」

    「真的？不是勉強？」

    對方像是不敢相信，而小心翼翼地再次確認。聞言，沈芊更加肯定地答應他。

    「真的，一點都不勉強！」

    「那麼我很期待下週六的到來。」

    語畢，宋承海嘴角一勾，滿臉計謀得逞的笑意，哪還有剛才的溫順諒解。

    掛掉電話後

    沈芊：嗯？怎麼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呢（歪頭不解）

    沈豪：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捧腹大笑）

    宋承海：終於能見面了（捂臉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