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安撫
14.安撫
江筱棠將任遲生馱在自己身上,忍著肩上的疼痛將他拖回了衛生所,此刻已經入了夜山頭另外一邊的轟炸仍然在零星的持續著,隱隱的火光與透亮的月光照亮了衛生所間。 江筱棠將任遲生安置在診療間裡的病床後,便忍著痛走到藥劑室內尋找包紮的繃帶與藥物。 藥劑室靜地只聽得見江筱棠翻找藥物瓶罐碰撞的聲音,星辰月光溫柔地透過了鐵窗柵欄灑落在配藥室中,而此刻一抹人影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江筱棠的身後。 原本專心翻找藥物的江筱棠,嗅到了一絲人氣,轉頭便看到了穿著淨白長袍的派恩。 「」江筱棠愣住了,她沒料到派恩會那麼快醒來,完全忽略了其實派恩在末世前就是個十足的工作狂,連開著幾天大刀只消睡個半天就又能生龍活虎的到酒吧買醉。 「妳」派恩看著全身赤裸遍體麟傷的江筱棠,全身上下幾乎無一塊好肉,曖昧的青紫與股間凝固的血跡,都顯示了她不久前經歷了所有女人都無法想像的慘劇。 此刻他問不出口,看著眼前花樣年華的姑娘,一人在深夜狼狽地在這兒翻找藥 派恩將長袍脫下,披在江筱棠的身上,並將她打橫抱起,溫柔地將她放在藥劑室旁的小床上。 「.........」江筱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她被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才開始顫抖緊抓著派恩胸前的衣服。 而派恩沒有說話,只是溫柔的抱著她,安撫的摸著她的頭 一下兩下緩慢且輕柔 漸漸的派恩感受到胸口的濡濕與震顫 但他仍未說話,只是安靜地持續著自己的動作,彷彿這樣才能撫平懷中女孩壓抑在心底最深層的恐懼。 也不知過了多久,顫抖與啜泣漸漸停止,懷中的人兒的身體從放鬆又開始變得僵硬,派恩明白女孩緩過來了。 「乖乖在這,等我。」派恩拎起一旁的小毯子蓋著懷中的人兒,轉身走向藥櫃熟練地取出了一些藥物與包紮材料。 江筱棠則是有些怯怯地望著派恩高大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一會派恩推著小推車回來,他彎下身子與江筱棠對視 「讓我看看好嗎?」派恩揉了下江筱棠的臉頰,眼裡的溫柔讓江筱棠放下了戒心,那是她熟悉的派恩溫柔且多情的男人。 江筱棠撇開頭,緊張地將雙腿打開 而腿間的慘況讓派恩內心暗暗抽了口氣,在心底把那個撕碎這女孩的男人祖宗都給罵過一遍。 花穴被強行撕裂了好大的口子,加上江筱棠沒有包紮又扛著重物一路走回了衛生所,凝固的傷口又被反覆扯開,即使在冰冷溪水裡面沖刷了許久,也仍還有些許的白濁此刻從花口中流出。 不難想見床上的人兒到底經歷過了什麼. 「小乖,妳這傷口太大了我必須幫妳縫合,別怕好嗎?」派恩握緊拳頭,到底自己昏睡的這一天裡,她到底經歷過了什麼,那時候的她是不是很害怕、有多麼無助 強烈的愧疚與心疼填滿了派恩的胸口,那股抑鬱到化不開的壓力讓他臉色沉重了起來。 江筱棠有些慌,不論從文小舒的回憶裡或是自己跟派恩短暫相處的這些天裡,他向來是個天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這會嚴肅的臉孔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而派恩回了神看到江筱棠慌張的表情,明白自己無意間嚇壞她了,立刻輕撫吻了她的額頭。 「別怕,我只是生氣自己沒有保護好妳。」派恩解釋 「不不是的跟恩哥」 「噓,別說了,我是個男人,護著女人是我該做的,這一路上反倒是妳一直在保護著我們,但我們卻在妳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再。」派恩將江筱棠摟在懷裡低喃著解釋。 「」 「傻女孩,不要什麼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妳的恩哥我還在」派恩拍著她的背 「答應恩哥,不要把事情都埋在心裡好嗎?」 「」 派恩見著江筱棠放鬆的身體,明白懷裡的女孩開始慢慢地敞開了自己,便也不急著要幫江筱棠縫合傷口,他側著身也坐上了小床,背靠著牆並將江筱棠摟在懷裡,讓她枕在自己胸前,像是哄著寶寶般輕輕哼著Elton John的your song,低沉且富含磁性的嗓音,彷彿就是一個深情的男人在哄著心愛的女人般. .. . I hope you dont mind, I hope you dont mind (我希望你別介意,我希望你別介意) That I put down in words (我所寫下的歌詞) How wonderful life is now youre in the world. (人生有多美只因有你在這世界上) . 江筱棠也在派恩的歌聲中,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安穩的入睡 派恩一邊哼著歌,一邊低頭望著懷中的人兒,如羽扇般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臉頰與鼻子上透著情緒激動的嫩紅,讓他想起了他在w城的妹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了 在這末日時刻,她是否安好著 在夢裡面,江筱棠夢見自己回到了過去,那段在非洲草原保護區的日子,那個被她從槍口下搶救回來,卻因為被槍打瘸腿導致再也無法野放的非洲豹霏霏。 總是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趁自己不注意啃咬自己的腳後跟,要不就是老喜歡躲在自己的吉普車裡,趁自己去巡視的時候跑到洛基的領地找洛基麻煩。 惹得洛基總是要跟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互搏,讓她這個當監護者的一個頭兩個大,畢竟已經殘疾的霏霏可沒法打贏勇猛的犀牛。 「霏霏!你別再欺負洛基,在欺負他你今天晚上就少一隻雞!」江筱棠佯裝生氣的警告著。 霏霏原本還用伏低身子躲在洛基深厚的草叢,聽到江筱棠的聲音彷彿像是聽的懂人話似的垂下了耳朵,發出了嗚耶的低喃。 洛基則是嚼著草根,從鼻孔哼哼吐氣像是在冷諷著霏霏,讓霏霏有些不服氣的低吼了聲。 有些無奈的江筱棠笑了,這兩個孩子彷彿是投錯胎的兄弟,每每她來到洛基的領地巡視的時候,霏霏總是要這樣演上一齣,她低頭寫著紀錄,不知道什麼時候,空氣突然多了一股潮濕的血銹味,天空落下了一滴滴深紅色的水滴染紅了紀錄本。 天空烏雲密布,烏黑色的雲裡吐著白烈的閃光,深紅色的雨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慢慢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江筱棠有些慌張,抬頭看向洛基與霏霏,卻只見洛基半邊已然腐朽的獸臉,慘慘的白骨混著發黑的爛肉,以及早已不知去向的獸角。 霏霏躺在一旁的血泊中,全身的皮毛被剝除殆盡甚至四肢的腳掌都被人切斷不翼而飛。 「洛基!霏霏!!~~~~~」 江筱棠突地驚醒,她爬起身子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上乾淨的護士服,躺在病床上。 「原來是夢」 而此刻,她也回歸到了現實,淡淡的消毒水味,早晨的陽光從鐵柵欄中穿透照進了屋裡,將細小的微塵都照的清晰,被包紮以及簡單清潔過的身體,還透著一絲體力透支的酸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