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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

    

低头



    周若漪是在一家女仆咖啡店打工,侍应生要穿女仆装,还要戴一些卖萌配饰。

    离开前,她把头上戴的猫耳发箍留在店里。原本身上的衣服也打算换,却没来得及。

    店长觉得一群人高马大的墨镜西装男杵店里太影响生意,问明对方来意,当即把周若漪的包和手机递过去,让她赶紧离开。

    无奈周若漪只好穿着侍应女仆的衣服回了周宅。

    起初不觉得,也没来得及细想。等周若漪走进衣帽间,忆起进门时柏郁看她的眼神,忽地就有些羞耻。

    她心不在焉地解身上的系带,心里乱乱的。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跟柏郁有过那样的交集又要怎么相处呢?

    如果说,就这么回到普通亲人关系,似乎还挺令人遗憾的。但既然知道他是小叔叔,再做便不合适了。

    她虽是以孤儿身份长大,无父母教养,却也知道能跟自己亲侄女上床的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第一次可以算无知的意外,后面呢?

    理智上盼望他是好人,身体却不想。但这都只是她自己在乱猜。

    柏先生看起来不缺女人

    一夜风流的女大学生,纵使是哥哥的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七想八想,竟把裙子拉链卡住了。周若漪用力往下扯,然而背着手使不上劲,扯半天也没结果。

    她有些懊恼。这也太尴尬了。

    先生,这是周小姐的手机,落在车上了。

    给我吧。

    柏郁放下正在看的书,从属下手中接过手机。

    廉价智能机,塑料手机壳微有脏污,锁屏是不知名男明星,密码是生日。

    未满三岁走丢,在H市福利院长大。清叶大学金融系一年级在读,代别人给周霁晨送过情书。没有男友。

    这女孩是除了母亲他最了解的异性。非是因为他只跟她上过床,而是身份特别。

    她是周昌明的女儿。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周昌明死了,这份债就要由他儿女来还。

    我应该忍受这样的侮辱,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心肝、逆来顺受的懦夫,否则我早已用这奴才的尸肉,喂肥了满天盘旋的秃鹫了。

    书页随意倒翻,停留处恰是丧父王子送走两位朋友后的内心独白。

    嗜血的、荒淫的恶贼!狠心的、奸诈的、淫邪的、悖逆的恶贼!啊!复仇!*

    柏郁右手拇指轻轻擦过手机屏,眼睫微垂,像是想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想。他起身,拾阶而上,像一只在沉默中诞生极端美丽的蝴蝶。

    他叩响了衣帽间的门。

    可以进吗?

    稍等,我裙子卡住了,解不开。能不能请您帮忙喊个人来

    门掩着,没有锁。隔着门板传来的女孩声音渺远而不清晰,但仍准确漏出了几分求助时该有的小心翼翼。

    柏郁拧开门把手,走上前去。一通乱扯反把裙子打了死结的周若漪忽然感觉到口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一摸是手机。随即她嗅到一缕熟悉的乌木沉香,夹杂着淡淡的雪松气。

    原本与衣物纠缠的手僵住。

    柏郁站在她身后,轻轻巧巧一扯,不听话的拉头即刻归位。他试着往下拉,畅通无阻,便低声说好了。继而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任她自己施为,仿佛进来只是为了帮她这一个小忙。

    但在这寂静中周若漪分明感受到了勾引,无言的,克制的,喧旋的。如此明白显露,随着那冰凉凉未合紧的窄金属链牙停留在她腰际。

    周若漪侧过身,看向柏郁。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在对她说

    邀请我。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周若漪眸色微暗。手指扣住衣柜门,微敞的背由此被遮掩。她道:我要换衣服了,您不出去么?

    柏郁未答,视线反落到衣柜内一排排挂起的新衣服上。接周若漪回家前,他就准备好了这个房间,里面全是照着她尺寸定做的少女服饰。俏丽的,优雅的,可爱的,简约的,性感的应有尽有。

    想穿哪件?

    他走到周若漪身侧,拨弄衣架为其挑选。

    你穿什么都很好看。但过分廉价的装束,始终还是不适合公主。

    试试这个。

    柏郁拿出一件烟紫色碎花连衣裙,颜色与他穿的类似,却更灵动活泼。裙边领口有嵌着宝石的迷你花瓣作点缀,款式介于成熟与可爱之间,是周若漪喜欢的风格。

    她知道这件裙子,很贵。同寝室友里有个家境优越的妹子,每天最爱干的就是研究穿搭看时尚杂志刷x红书买买买,周若漪耳濡目染也认识了一些。

    她记得室友曾对着某女明星的街拍照咋舌,说裙子好好看,可她穿不起。周若漪闻言毫无波动,那是离她太遥远的世界。

    可此时,连富二代室友都只能奢想的昂贵裙子正一件件摆在眼前,等待她挑选。有个温雅矜贵的男人为她挑选衣物,称她为公主。

    多年贫穷而冷冻麻木的神经,耸然复活。周若漪沉默片刻,露出一个很能展示她美貌的笑。搭上柏郁执住衣架的手指,把裙子挂了回去。接着牵起他的手,轻轻亲吻,垂首神态颇像乞食的饿肚子猫咪。

    好呀。

    只是衣服不好脱,您先帮帮我。

    言毕,用她那玫瑰色的温软小舌,轻舐男人带茧的虎口与指侧。

    这是将要害全然曝露的姿势,柏郁微一使力,半按半掐抬起少女的下巴,盯视片刻,终于给了个奖赏性的吻。

    扯散蝴蝶结系带,微张的齿链被再度拉开。柏郁把手伸进去,摸到少女被内裤包裹的臀部。隔着布料仍能感受到软嫩温热,一捏着便不想松手。

    雪松因而混上蜜桃的香气。在柏郁看来,这套咖啡店女仆装无疑是劣质的,正是劣质,才堪为一种情趣。

    他将周若漪腰间的白色系带抽出,在她纤细的腕上打了个结,绑在一起。

    不太会给人脱衣服,怕你乱动,还是绑住较好。镜片后那双眼睛,淡漠间融有欲色,你觉得呢?我的小公主。

    很老套的一句话,周若漪却红了脸,只因他语气过分缱绻。明知是逗弄,仍忍不住想,这伪装出来的珍视,若有一分为真呢?

    若有一分为真,溺死其中也好。

    两人各怀心事,反倒不提横亘于他们之间的种种了。她求他,他便有求必应。至于求的是什么,应的是什么,彼此间各有一套理解,竟也能在微妙处达成默契。

    唯有性是直白的,可靠的,你与我心知肚明的。

    当柏郁将她推在衣柜门板上,指奸她到高潮,漾着欲色潋滟的眸,周若漪用目光一点点浸染男子的好颜色。

    盘旋在脑海的念头是:

    她很想看这个男人低头,为她口交。

    *引文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