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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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般都会被好好地收拾起来,画架上也会盖上遮挡的白布,连书架上的玻璃柜门也不是透明。 不长久停留在此地,很难会一眼发现。 喻年像猫一样舒展身体,又轻轻地蜷了起来。 他枕着祈妄的被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祈妄。 他穿了一套白色的连体家居服,外面罩了一件深红色的长袍,柔软的丝绸质地极其贴身,柔软地包裹着身上的每一条曲线,轻轻一动,绸缎就会滑落下来,露出清瘦修长的小腿,和瘦削的脚踝。 他像是百无聊赖,轻轻地拽了下祈妄的袖子。 “你会画肖像画吗,祈妄,”喻年从下往上看着祈妄,睫毛长长,侧脸白皙柔软,笑得有一点狡黠,“就像泰坦尼克号,杰克给露丝画的那种。” 祈妄一听就皱起眉,却也笑了下,“会画人体速写,但不会画这种。”他随手拿过书,卷起来敲了敲喻年的脑袋,“你都在想什么东西。” 学艺术的人,画人体也无可厚非。 但杰克和露丝却是情人间的私密与暧昧,笔下凝聚的也是代替言语的,无声的喁喁爱语。 他有点拿不准喻年是在问什么。 是问他有没有给女孩子画过这样的肖像,还是单纯在问他画没画过人体。 但喻年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见祈妄的回答后,喻年一个打滚,从被子上坐了起来。 他坐得离祈妄很近,脚踝都搭在了祈妄的小腿上。 “那你们能不能给我画啊,我给你当模特,”喻年眼睛亮晶晶的,“等以后你成名了,我高低也算个眼光毒辣的天使投资人。” 祈妄一怔,随即被逗笑了。 “你?”他有点好笑,视线逡巡过喻年瘦削的肩膀,垂落的一双手臂,还有细瘦的脚踝。 “你也想给我当缪斯吗?”他问喻年,声音低哑。 他以为喻年在开玩笑,嘴角弯了下,瞥了喻年一眼,比起平日正经严肃的样子,眼神里透出一丝慵懒和戏谑。 他往后靠在墙壁上,发丝凌乱,衬衣也被弄皱了,透出一分与平常截然不同的性感,甚至有点轻佻。 可他自己却不知道。 他的视线一寸寸丈量过喻年身上的每一处细节,真的像一位最挑剔的画家在审视他的模特。 喻年被看得甚至有点紧张,他半跪坐在床上,深红色的绸缎外袍浮现出一层浅浅的艳光,映着他雪白柔软的脸。 他无疑是好看的。 但好看得太稚嫩了,像春日里随波逐流的柳叶,泛着一种嫩青的底色。 祈妄摇了摇头,取笑喻年,“你这种还没发育的毛头小子,就算也学着露丝一样躺在我面前,也没有她这样的性感。” 虽然他对于男女之情没什么兴趣,却还是能欣赏女性的美与性感。 当初在大银幕上看见jack为rose作画,他也能感受到那种呼之欲出的魅力。 他甚至可以理解jack,那一刻他又是露丝的情人,又是一个旁观的画家。 他绘画的时候应该很心无杂念,却又是最多情的画者,要在纸上留下爱人永恒的美。 喻年咬了咬嘴唇,心里冒出了一阵不服气。 他听出了祈妄的取笑,是啊,他是男孩子。 他单薄的,清瘦的身体,跟少女们玲珑浮凸的身躯孑然不同。 跟露丝这样成熟丰艳的性感女人就更没办法比了,她笑一笑就能颠倒众生,而他只是还没发育的十八岁少年,坐在教室里写那些黑白的试卷,乏善可陈。 他也许能吸引来同龄的少女们的眼光。 可是在祈妄面前。 他寡淡又无趣。 可他又是这样不服气。 他甚至有点恼怒地看着祈妄,被心上人认为毫无魅力,这简直是耻辱。 太丢人了。 “我怎么就不行了,你什么品味啊,一点不懂欣赏。”他张牙舞爪地扑过去,真的把祈妄压在了身下。 祈妄只当他是在闹腾,也不反抗,嘴角仍是笑。 但很快他嘴角的弧度就凝固了。 喻年坐在了他的腰腹上,没有完全用力,也就不算沉。 但随后,喻年三下五除二地抽掉了自己的腰带。 他最外面罩着的是一件深红色的宽敞睡袍,门襟和袖口装饰着飞燕和祥云的花纹,行动间光泽潋滟,很衬喻年皎白的脸。 但现在这件家居服堆叠在了床上。 连带喻年穿在里面的,雪白的柔软内衫,也被他自己拽了下来,垂挂在腰上。 少年人白皙的肌肤露了出来,新雪一样细腻柔软。 他的脖颈很细,天鹅一样优雅,锁骨清瘦修长,沿着胸膛一路向下,腰肢窄瘦,却又不是苍白无力,而是结实紧致。 因为喻年的动作,祈妄不小心碰到了喻年的皮肤。 喻家是不折不扣地被溺爱长大的,明明生在花团锦簇的名利场中,幼年失怙,却被兄姐维护得密不透风。 被整个家族供养,纵容,养出的莹白如玉的皮肤,像缎子一样细腻,美好得像久居深阁的少女。 祈妄只是轻轻一碰,就像被烫了火一样躲开。 他的视线落在了喻年的脸上,漂亮的,生气勃勃的脸,因为生气,红唇不高兴地抿着。 屋外天光还明亮。 喻年直起身体,窗户就在身侧,一束天光落进来,正好落在喻年的身上,照着那一身雪白的皮肉,明亮得晃眼。 祈妄被这光刺了一下。 他一直知道喻年好看。 知道店内的客人会有冲着喻年过来,会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喻年。 可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事实。 而喻年根本不知道祈妄心中所想。 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飞快地把柔软的睡裤也踢掉了。 这下子,他猝不及防的,坦然地出现在了祈妄面前。 他靠近祈妄,浑身上下挑不出一点瑕疵,圆润的肩头,小腿笔直纤细,连脚趾都像泛着粉。 祈妄莫名觉得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很少有人会难以面对同性的身体,毕竟大家都大差不差,没什么可看的。 但喻年不一样。 他也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却觉得心口被撞了一下。 喻年像一头藏在森林里的小鹿,每一条曲线都染着阳光,被泉水浸润过,靠近都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草木香,还有浆果的甜蜜。 他一时间心烦意乱。 可是喻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 喻年拉住他的手臂,不管不顾地要他看向自己。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他伸手去挡,却又不能真的用力。 莫名其妙地几下推搡,喻年就坐到了他的腿上。 隔着薄薄一层柔软的布料,他似乎能感觉到喻年身上传来的热度。 祈妄的身体更僵硬了。 喻年得意洋洋地看着祈妄。 他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祈妄现在似乎有些无所适从。 这一事实让他心情大好。 他太年轻了,未来他会变成举手投足都散发魅力的成年男人。 可现在他跟湖里刚出生的小天鹅一样笨拙。 他志得意满地望着祈妄回避的视线,心里一阵快意。 他想要勾引祈妄,却又不得章法。 “你不是说我没看头吗,那你干嘛不看我,”喻年轻声说,“我不管,我就要给你当模特,你给我画一张肖像画,我也锁到保险柜里。” 他一边说,一边更加靠近祈妄。 他的上半身微微往前倾,腿搭在祈妄的腿上,脚踝不知死活地,轻轻蹭了蹭祈妄。 祈妄简直不知道他跟喻年怎么变成这副局面。 “别胡闹,”他压低嗓子,想斥责喻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从我身上下去。” 喻年却莫名有了嚣张的底气。 “我不,除非你给我画,速写很快的吧,半个小时就能好吧。” 喻年勒着他的脖子,不依不饶。 两个人的身躯紧紧纠缠在一起,祈妄动一下,都能蹭到喻年的皮肤。 他低下头,与喻年对视。 喻年眼神明亮,毫不退让。 有一瞬间,祈妄是想发火的。 喻年这样挑衅他,简直是不知死活。 就喻年这样的体量,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扔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