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我家大师兄天下无敌
“诶、慢着！” 嗙！ 高沐飞才掏出灵剑还没来得及摆好架势，抬眼就看到李长源一拳头直接飞过来。那仿佛沙包大的拳头遮脸而来，速度极快！吓得高沐飞赶忙叫一声的同时，往后拉开自己的脸和上半身，手拿着灵剑挡在身前。 立马随着‘嗙’的一声，拳头重重砸在剑身上，虽说是高沐飞用剑挡住了这一拳，但这生猛的拳劲，由灵剑的剑身传到剑柄处，高沐飞握着剑柄的右手，那整条胳膊都被震得生疼。 “啊！……嘶、……好霸道的力量。” 又麻又疼，好像是没有知觉了一样，高沐飞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李长源也是没有过于咄咄逼人，出一拳之后等高沐飞拉开身位准备好先。毕竟这只是一场友谊赛，又不是什么生死较量、也没有什么江湖血仇，权当多日不见，回来练练手也好。 李长源一脸的轻松，就方才那一记拳头，让天境五周天的高沐飞都面露难色，可见这个幻天剑宗的‘大师兄’，当真不简单。 看到这一幕的同时，看到高沐飞吃了瘪，场外幻天剑宗阵营这边的弟子们高声喝喊，个个激动的不行： “大师兄加油！” “大师兄牛批！” “大师兄天下无敌！～” 李长源不免有些尴尬： ‘天下无敌？哪个蛋孙儿喊的，真不嫌事儿大是吧……’ 李长源也是在刚刚动手之际注意到了一种别样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没有敌意，更没有杀意，但这种感觉让自己有些不适。 就像被钻研、被盯着观察的感觉。 ‘那边——’ 李长源也朝着视线投来的方向看去，那边正好是池塘之中凉亭所在的方向。李长源神识附着视线，一下就窥见了凉亭之中那位神秘人，柳眉细眼，看着好有心机的一副嘴脸…… 对方是什么修为？ 李长源探查不透，但李长源隐隐能猜到，看着那人身旁站着的是良平大长老，那对方就很有可能是良平口中所说的，来自于星道宗的一位峰主。 那位名叫冷自宽的峰主。 这些都是他的弟子么，就连弟子的修为都有天境，那身为峰主，冷自宽的修为恐怕有合道了吧？ 不，应该不止合道。 “李长仙，看剑！” 眼神才抽离开片刻不到，高沐飞调整好状态之后随之冲了过来，与李长源之前应对过的剑修不同，这个高沐飞，唔……，什么鬼剑法，第一式剑招居然是突下盘？ ‘啧，有够卑鄙……’ 李长源低眼看着高沐飞拖剑冲来，侧身一转的高沐飞手肘翻转向前，手中的剑从身下拔起，欲要穿到李长源的下盘，然后高高挑起的架势。 ‘……不对，这是虚招！’ 说时迟那时快，等到高沐飞压手起势、准备提剑之时，李长源才发现对方的手势不太对。高沐飞没有将剑抻直向李长源胯下，反而是折着手腕，收剑招贴近自己身旁。 前一瞬间知道是虚招之后，李长源没有闪躲。 但也不能干愣着，既然对方只是虚招，那他准备出下一招之前肯定会有空档，李长源就是要抓住这样的机会，上…… 不对，这是什么剑诀？ 只见高沐飞提剑之后将灵剑贴近在自己身旁，然后不停旋转，身上溢散出的灵力，全部都被贴身的灵剑吸附。李长源本想趁此空档出招，但对方这招式、凌乱剑舞周身，剑锋如影，形同一只缩起的刺猬。 根本无从下手。 场外，不少幻天剑宗的弟子开始嘀咕起来： “啊，完了，宗、呸，大师兄好像没见过星道宗的【百步穿星刺】！” “那就危险了，让那个高沐飞蓄势完了之后，大师兄怕是挡不住。” “那……我们要不要跟大师兄说说，让他赶紧拿剑？” “大师兄好像在很认真地看着耶，没有紧张的样子。” “嗯，就再等等吧，真要招架不住的话，大师兄应该会提前说的。” 弟子们议论着，同时手中抱着李长源的剑，抱得更紧了一些。 场上，李长源作为武修，面对这种奇葩的剑诀，攻防一体，李长源还真没什么办法。唔…… 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办法。 既然他是攻防一体，看他现在一开始是用防御来蓄势，说明等会儿大概率是只有一招或两招爆发类的攻击招式，再不济也可能会是有时间限制的持续类攻击。 李长源看了一会儿之后，高沐飞蓄势还需要一点点时间，但李长源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就再也没有动作。 ‘试试吧。’ 李长源想试的，就是看看自己能不能没有剑的情况下，使出那一套剑诀，如果可以的话…… ‘……’ 从那个时候开始，从自己的剑心融入了上古妖兽的灵魂的时候开始，古渊也只有在李长源手上时，才会变得异常锋利，脱离了李长源的身边，古渊也只不过是一把比较重的、用骨头与铁锤锻成的老古董罢了。 因为现在，古渊那柄剑中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罗莎的灵魂，已经完全融入到了李长源的剑心之中。 未名亦有名，罗莎乃是几千上万年前的大妖，它若愿意，凭空生剑，有我而已。 现场过了才三四秒不到的时间，高沐飞的蓄势就已经完成，百步左右，闪转腾挪，现在！ 攻守之势，易也！ “【百步穿星刺】！！” 李长源却闭上了双眼，右脚往后踏了一步，垫下身子向前俯低，右手拐至左侧腰下，左手空握在腰侧一旁。 这种姿势不奇怪，就是寻常剑修迎战时准备拔剑的架势。 但是…… 众弟子诧异： “啊？他不是没剑吗？” “我类个去，他不会忘了他身上的剑已经丢给场外的弟子了吧？” “我擦，心这么大的吗？” 众多弟子们纷纷诧异，不停快速地议论着，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两人对决的一举一动。这‘李长仙’对于星道宗的弟子们来说，可谓是超出常识一般的存在，每一招一式都不按套路来。 剑修宗门出武修就罢了，现在又是哪样？ 闹哪样？ 武修摆个拔剑的空架子来应对星道宗的本门剑诀？ 良平也是在远处凉亭里看着，看到李长源表现出这一幕，吓得睁大了双眼，惊讶道：‘我的老天爷，宗主不会是要用头去硬接吧？！’ 一旁坐着的冷自宽却是不同，全场的观众，也唯有冷自宽看得明白，他窃喜难耐地笑着，微声呵道： “呵，果然没错，是他呀。” 场上，瞬息之间，高沐飞出剑即将击中李长源，而因为李长源压低身子的原因，高沐飞出剑攻击点破的第一个位置，直面李长源低下的头顶！ “李长仙，躲开！” 高沐飞眼见自己收不住招，急忙冲李长源大喊道，李长源此时低着头、闭着眼，两耳不闻事，心中静如无垠大海。只等…… 只等罗莎与自己意念合一。 ‘就是此刻！’ 高沐飞瞬息将至的剑锋尖端，即刻将刺入李长源的天灵盖，这李长源要死了啊！高沐飞收不住招，那一瞬间，心里慌得不成样子： “李长仙！——” 慌乱之中，高沐飞在满脑颅里彻响着自己的叫喊之时，隐约还听见了李长源低着头的微声呢喃，说着什么什么迟白？ 呼！—— 一剑偏锋而过，但还是击中了李长源！不…… 准确来说，是击中了李长源上一个瞬间所在的位置，现在再定睛一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就刚刚还在场上、还在眼前的那么大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不见了哇！ 剑锋刺去，高沐飞已经是尽全力停住了后续的招式，但这第一招没有刹住，本该一件刺入李长源脑壳里的杀招，却被莫名其妙的躲开了。 关键是，现在场上都没有看到李长源人在哪里。 良平一脸错愕，反观冷自宽，他则是微微眯着眼，心中念想着： ‘这孩子天赋当真恐怖，陨仙门的基础剑法，常人要想学会全套剑招，没个八九百上千年的时间根本成不了，但这孩子，好像也才……’ “你这亲传弟子，今年多大？” 冷自宽冷不丁地问起，把愣着良平吓到了，回过神来的良平回答道： “呃，今年十六，还没过成年生日，好像是吧。” “真实年龄，不是说外表哦。” 冷自宽强调了一下，但良平的回答还是坚定： “没错啊，就是十六，我不确定的是他什么时候过十六岁生日，我也没问过他的出生的日子。” 冷自宽听得心头一寒，想不到自己害怕什么，但总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这孩子，怕不是成了陨仙门那位被流放出来的‘天才’的棋子？ ‘张文亮啊张文亮，本座终于知道你是什么打算了，或许现在回去已经晚了吧，司明宗主那人很有自己的心思，本座回去了多半也说不动，啧……’ 冷自宽想着想着，不自觉地因为心里不爽而咂了下嘴。 良平在意地问道： “大能是有什么困惑不解的地方吗？” “有~” 说着，冷自宽使了个不信任的怀疑眼色，嘘声： “就算有，你也解不开。” 良平尴尬的笑着回应： “嘿嘿，说不定我知道呢，这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我在打理。” “暂时都是你在打理，只是暂时，对吧？” 冷自宽开始戳穿他了，良平有些震惊。冷自宽看良平的表情，接着问道： “那你说说，你这亲传弟子李长仙，现在用的是什么功法？” “呃，这……” “他根本就不是你的亲传弟子吧，也不是什么李长仙，他叫李长源，对吧？” 良平神色慌张起来，冷自宽继续说道： “李长源，李成强之子，未名剑心之体，手执上古大妖遗骸所制的封魂古剑，现任幻天剑宗宗主之位，这些情报，我在碎片大陆游历了两年之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良平被这一堆信息砸得有些神志不清，冷自宽说的好些信息是良平在这宗门里作为秘密保守的事情，竟还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信息？ 自家宗主随身的那把剑？上古大妖的遗骸？ ‘什么跟什么啊，那都是什么啊，我咋没听说过？’ 见良平瞠目结舌的错愕表情，冷自宽有点儿想笑，既然也没有接着演了，冷自宽想着要不还是一次性让他们自家的人都把消息了解全面一些吧。想到这里，冷自宽又开口逗趣着说起： “还有一些信息，你或许还不知道，想听听不？” 良平咽了咽口水，做好心理准备之后，回道： “大能请说。” 冷自宽视线看回演武场，叙说道： “李长源不仅有灵魂绑定的古剑，还有一身奇高的功法，要说那些功法从何而来，就要说起他的一个朋友，那人名叫张文亮，是个来自陨仙门的强者，陨仙门你可有听说过？” “呃，有点儿印象，记不太清。” 冷自宽跟良平说起来陨仙门的历史： “五千年前……” …… 演武场上，战况不算热烈，相比之前在李长源没来时，两边阵营的弟子们打得那叫一个激烈。但李长源这种不同，现在完全看不到李长源人在哪里，甚至很多弟子怀疑，李长源现在就没有存在于演武场上，说不定是用了某种遁逃之术逃走了？ 不至于吧，只是一个友谊切磋赛而已…… 至于场上在日光下不太显眼的一丝丝白雾，却没有多少弟子能注意到。李长源他，成了！空手无剑，亦可意念化剑，迟白形影之中，亦可行武修之道！ “李长仙，你人呢？” 高沐飞环顾四周，寻不见李长源的踪影，这落日渐渐显映出的余晖，照得演武场上一片昏黄。 忽而闻高沐飞后背一声： “这里！” 李长源的声音！ 高沐飞急转过身，迎面就撞上李长源的一记飞身压拳。腾空而起，李长源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显形之时，整个身子都在空中，一拳的力道，连带上自己全身的重量，再加上炽息境十三重的威压。 “来！” 高沐飞反应及时，也丝毫不惧，大喝一声，抬剑迎击—— 嗙！！ “嘶……” 又是这种生猛劲儿，震得高沐飞手臂麻木，恐怕再来几次，自己连剑都握不稳。不行，不能这样。 高沐飞看着李长源挥拳砸来之后，就着麻木阵痛的手臂，想立刻挥剑反击，却不料又是和一开始一样，才挥出一剑，李长源的身形又凭空消失。 ‘他是鬼吗？’ 高沐飞渐渐心生胆怯，但理智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身法。这样不行，一直处于被动，打又打不到，防又防不了，再来两拳、顶多三拳，高沐飞预算自己最多还能再接三拳。 ‘来吧，我要找出你的破绽！’ 高沐飞内心坚定，开始缓缓转动方向，全神贯注的警惕着自己的四周。 但这时候，李长源好像发现自己着相了—— ‘唔……，差点儿忘了，这是友谊赛，应该友好切磋才是。以前习惯了一有搏斗就生死必分的场合，如今遇到这种情况，又不自觉的变成习惯的作战方式，唉，看他也够难堪的，还是改改方式吧。’ 想是如此，李长源缓缓从不明显的白雾中现身。 落地之后，高沐飞长舒一口气，赞许道： “兄台好诡异的身法，在下竟然没有一点办法，佩服！” “那不是身法哦。” “啊？” 看高沐飞错愕的表情，李长源笑着解释道： “刚刚让我身影消失的功法，其实是一套剑诀哦~，只是剑招有点多，一套共二十三式，一式三招，共六十九个剑招~” “啊？！” “所以说，寻常剑修执剑出招，一式一招，快剑一息平均三到六个剑招，换算成我刚才的剑诀，一息至少也要出十到十八个剑招才算合格哦~” “啊？？？” 高沐飞惊得说不出来，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刚才那个连身影都看不见的鬼功法，作为身法就已经够离谱了，他居然还说那是一套剑诀？ 还有一式三招的剑诀？ “那……” 高沐飞有点儿后怕，但本着好奇心，他还是问出来了： “敢问长仙兄台，你刚才一息出了……多少个剑招？” 李长源笑着伸出两根手指，高沐飞看到之后，给自己来了个深呼吸，心想： ‘呼……，一息两个剑招也不算离谱，毕竟也只是武修……’ 然后，眼看着李长源又从两个指头变成了四个指头。 见状，高沐飞又改变想法： ‘嗯，一息四个剑招啊，也算是一般剑修的中等水平了，还算不错，不错……，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想着想着，高沐飞才发觉哪里不对劲，李长源之前说过那套剑诀是一式三招，一般剑修都是按‘式’出招，所以为了灵活方便，大部分剑诀都是一式一招，但如果不是一式一招，而是一式三招的话…… 高沐飞后知后觉的惊恐状问道： “你……一息……二十四个剑招？” 才发现，李长源的微笑那么假、那么渗人，仿佛那脸上没有真情实意，挂满的笑意，尽显着谁人的咒怨与杀气。 高沐飞感觉自己好似……好似在李长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看到了死亡。 “是的哦，如果我手中拿剑，之前十多息的时间，你可能要丢十多次小命~” 只觉后背发凉，怪不得、 怪不得，这李长仙从一开始上台的时候就把剑丢到场下，并不是因为李长源是武修，而是因为……只有武修的拳脚功法，才不会让对手一击毙命！ 而这李长仙，是实实在在的道武双修，道修之剑途，造诣远比武修更恐怖！ 见高沐飞胆怯，李长源略有不爽，遂而，阴暗的提醒道： “可不要说不敢打了，我没拿剑，算是很让着你的，你要现在认输，会很没面子的哦。” “在下实力不济，再战的话，也……” 李长源打断道： “我是说！会让【我】很没面子的，你，确定要认输？” 高沐飞咬紧了牙关，这是被胁迫了啊，怎么办，我要敢认输，他会怎么样？我们还有冷师叔在，应该没理由怕他的…… ‘这个怪物……’ “嘶——、呼！——” 李长源展开双臂，仰天闭目，做了个夸张的深呼吸，顿时，李长源周身半径两米内的空间发生肉眼可见的扭曲，那是空气被灼烧的效果。 李长源他想，在战斗中， 再次破镜！ “来吧，” 李长源承诺道： “剑诀我不再用便是，现在开始，我将作为纯粹的武修，赌上你的剑道，与我决一高下！” 被这么一激，高沐飞热情难耐，再拒绝就是不礼貌了，他想战，那就再战便是。高沐飞满意且激动的回应着，嘴角难以收敛的显着紧张的笑意： “那便堂堂正正、战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