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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别让穷人有了钱

    我并没受多重的伤,死不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问胡永吉:“她跑了吗?”

    胡永吉正削着苹果,“没有,你的计划这么完美,她跑不了,被人按在前往机场的路上了,还有那个叫刘国发的发子,我会找他算账!你是怎么看她有问题的?”

    “急功近利。走,我们去瞧瞧她。”

    我直接拔下输液管,从病房走了出来,护士从背后追着叫我们,我和胡永吉相视一笑,飞快地跑出医院。

    在海瑞宾馆的顶层,就连保安都换了人。

    能够上楼的,不会超过十个人。

    还在那间很大的办公室,秦肖玉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南程和两个戴着墨镜的打手面对着她,就连莫北北都不在。

    南程见到我,亲切地叫我一句:“学哥,你来了。”

    我点点头,装出老大的派头。

    秦肖玉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因为嘴巴被胶带粘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胡永吉随手把胶带一下扯掉,“姓童的,你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

    胡永吉没怜香惜玉,一个大嘴巴抡了上去。

    秦肖玉嘴角就流出血来。

    “都死在临头了,你还骂!要不是四爷,你还有命活到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就被人给做掉了,都不用我们动手。”

    南程走了过来,拉起我,歪着脑袋问我:“学哥,你还当爷了?”

    我笑呵呵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四爷,要不是这句四爷,我还真看不出来她有鬼。”

    南程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出面,她可是真真正正的场子老板,就算我找她当金主,也不会称我四爷,换做是你,你会因为一个赌注而叫我四爷吗?能叫我四爷的,都是用命拼过来的,要么就是逼的,哪怕曾经是敌人!但她没有,她轻易地叫了我一声四爷,这不正常!”

    “这也不能百分百确定?”

    “其实,她是想在鬼市对我动手。但现在我都不知道究竟他们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的人没来,又遇上那个赌局,我以出奇制胜的方法把雕像赢了过来,这就让刘国发以为这是个机会!”

    “他们到底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我笑了笑,“南程,如果你和你的姐妹南风有联系的话,就知道他们为什么对付我。我的手里一直攥着一样东西,十二生肖,她是金宝楼的人。如果不是去鬼市,我还真想不到,她的眼力极好,能够认出雀鸣,怎么可能被假的雕像打了眼。她是在拖时间。”

    “你最终确定是因为什么?”

    “她没有给我打钱,所以我就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没想到金宝楼的人居然雇了刘国发这个二货。他也有贪心,想让我帮他把场子开起来,就算我死不答应,他也不会要了我的命,只是还没有问到十二生肖的时候,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出现了。”

    南程还是不解,“可是这也不能百分百呀?”

    “我让胡永吉跟你借人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说实话,我怀疑她连百分之五十的把握都滑,没想到赌赢了。主要是因为她急功近利,早收到钱早点儿出国,你有办法让她开口说出金宝楼的线索吗?就连南风在古玩儿界混得都不清楚金宝楼的来历!”

    南程微微一笑,笑中带着一丝凶狠,这种眼神不由得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也庆幸她此时不是我的敌人,让我对她有了一些了解。

    “没问题,相信我,我想最多明天晚上,她会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

    “女人了解女人,也知道女人最怕最绝望的是什么?有人可能不怕死,但没有人不怕绝望。”

    我不敢想象南程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她。

    南程走到秦肖玉的身边,冷冷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亏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联合外人要对付我。”

    秦肖玉冷笑,“南程,我为什么会当是这的背后老板,还不是你怕有一天出事,好躲起来,挡子弹的是我!我需要钱,你需要挡箭牌,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先让你嘴硬,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怎么对付你了!”

    南程带走了秦肖玉。

    从楼上下来,我来到莫北北的办公室,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莫北北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望着窗外。

    我进来时,她也没有看我,我习惯性地点上烟,烟雾慢慢扩散,她不由地咳嗽两声,转过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这种表情,除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外,她再也没有表现出来。

    可秦肖玉刚倒下,她成了名义的老板,态度立刻转变。

    而且嫌弃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眼神是心灵的窗户。

    作为靠手眼吃饭的老千,我不会看错的。

    恐怕我连在这里混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没理她,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要抽出去抽,以后不要再我这里抽烟,我讨厌烟味,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选择离开!”

    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淡淡道:“真是官大脾气涨!你以为你成了老板,就能高枕无忧了。有句话说得好,别让穷人有了钱,别让怂人有了权。说得很对,如果让怂人有了权,那么任何人都不能幸免。”

    “童博学,你不是场里的暗灯,你给我出去!”

    我深呼吸一口,“做人要懂得高处不胜寒的道理,秦肖玉被我击垮,你也一样!”

    “你威胁我?”

    “行,我不威胁你,我们走着瞧。”

    我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就要走。

    敲门声响起。

    “进!”

    门开了,是一名暗灯。

    他认识我。

    可能他还不知道办公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当着我的面便说:“莫总,来了个老千,在牛牌那桌。我们都看了,连张宇都看不出来。”

    莫北北站了起来,有些吃惊。

    刚抓着一个老千,又来一个老千。

    如果抓不着,天天以上限下注赢钱,赌场肯定吃不消。

    暗灯对我说:“童先生,去看看吧。”

    我没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认真道:“张宇的师父李天牌不是最擅长牛牌吗?他出手,不出两局,一准抓出证据。”

    暗灯说:“李师父走了,联系不上。”

    莫北北起身进了里面那间换衣室,换了身衣服出来,也没理我,走出办公室。

    既然不叫我上场,我不可能主动往上贴。

    我走在后面,看到一个穿着普通五大顸粗的男人坐到牌九桌前,前面已经摆着几十万的筹码。

    张宇与我之间隔着两个人,他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

    似乎在挑衅我:你不是能耐吗?上啊!“

    我装作看不见。

    壮汉玩儿是小牌九,就两张派,翻开即分胜负。

    不像大牌九,每人四张,两两组合,比两次牌,两负为输,两胜才赢,配牌很重要,还要揣摩对方的心思。

    小牌九就没有这么多规矩。

    壮汉坐在桌尾。

    新的一局开始,他押上十万筹码,打着骰子,荷官开始发牌,他把两张牌抓在手里,仔细地摸索。

    这没什么新鲜的。

    就像有人打麻将,都是摸牌,不用看牌。

    奇怪的是他亮牌的速度很慢,往往其他人都亮了牌,他还在摸,如果是诈金花的局,牌肯定是动了手脚的,怕撞上牌。

    牛牌是硬的,手里别说藏牌了,就是攥张扑克我也能看出来。

    我怀疑他是故弄玄虚,想用这种慢动作来掩盖什么?

    壮汉把牌亮开,天牌!

    厉害!

    荷官旁边的码仔把钱赔给了他,他拿起牌来,扔了回去,搓搓手,像是非常期待下把的开始。

    第二局还是老样子。

    他又是天牌。

    我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运气。

    如果现在过去,抓起他的手,也许能发现问题。

    可是他的动作都非常自然,除了慢,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我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掏出一看,是南风给我发来的,问我有没有空,我回道:有。亨通见!

    壮汉怎么出千我是管不着了。

    我已经被扫地出门。

    出了海瑞酒店,我打了辆车,去了天河古玩城。

    南风的宝行就她自己一个人,估计是因为我要来,把人都打发走了。她见我来,起身给我倒了水,坐到椅子上,一脚踩着椅子面,一脚踩着椅子棱杆,手里还拿着一个紫砂壶,穿着一身西装,这副作派,有点儿中性。

    她见我盯着她,看了看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你叫我来干什么,是不是有线索要告诉我?”

    “你让我查的,我还真查到了一些,这个孙苟子肯定没什么问题,他家里连监听设备都装好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让我查得那个车牌号,我也查了,那是省会的车辆,不过说来也奇怪,还真不是什么公司的,我就拖关系找了交通那方面的人,是一个段天海的拥有的车牌,他原来是跑船的,不过后来因为船沉了,死了几个人,听说连儿子都死了。他就洗手不干了。至于那个女人,我不知道,段天海是个光棍,没有老婆。这两天我又牌人去了省城,还没收到信,估计像这种人一时也查不清。”

    我拿出白苏丢掉的那枚戒指,递给南风,“你帮我看看,我对现代工艺不了解,这玩意儿是手工做出来的,还是机器做出来的。”

    南风拿起戒指仔细端详起来,又拿起放大镜看了看,“应该是订做的,从上面细微的敲击痕迹来看,应该是某个金银器大师做出来的。”

    我非常惊讶,“现在这社会还有金银器大师?”

    “当然有。不过呢,纯手工做的成了普通人买不起的奢侈品,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可以把戒指留在我这儿,有机会我帮你找人问问。”

    “那好。金宝楼有消息吗?”

    南风拿起遥控器,电视上出现了一组幻灯片,“这个人就是金宝楼的老板。”

    是一个穿着旧社会长衫的背影,“怎么是个背影,正面的呢?”

    南风摇头:“没有。你说的那个何昌停和那个洛老头应该是海瑞一带的头目。他们专收鬼货,用于走私。道观旁边的那家金宝楼已经没人了,我派去的人扑了个空。玉春楼没什么问题,背景很干净,被他师父养大,何昌停又对她挺好,我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有些失望,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段天海倒是个重要人物。

    “没有了?”

    “没了,这才几天,能查出这么多,已经不错了。我叫你来,是有事儿求你。”

    “求我?”

    “对呀,一个星期之后,有比吃阴货更刺激的,你陪我一起去吧。”

    “不会是下地吧?”

    “那怎么可能,我们不干那种勾当,有换宝!”

    我听了,有些不屑,“这有什么新鲜的……”

    南风神秘地小声说:“换的是十二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