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救
第四十二章 自救 第二天早晨，苏霓精神饱满地早早起来去避秦津干了一阵的活儿，然后吃了早饭就走出公寓。 来到距离最近的小区侧门边，苏霓笑着和保安打招呼，今天值班的是一位熟悉的女保安，她笑呵呵地说：“昨天晚上还能坚持吧？我看你的精神还不错，好多人都抱怨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上班没力气呢。” 苏霓笑着说：“还行吧，心静自然凉，不过这样的天气停电实在是很痛苦啊。” “是啊，好在昨天后半夜来电了，大概两点多的时候恢复供电的，天太热了，很多人到了那个时候都没睡着，有的业主一看房间里的灯突然亮起来，立刻就高兴得叫起来了，然后马上开空调，总算能好好睡几个小时。” 苏霓的想象力立刻调动了起来，虽然自己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她已经可以脑补出三十几度高温的夜间，黑暗中人们正在断电的房屋里辗转反侧，窗户虽然开着却也没有任何的缓解，床上的凉席已经被滚热的身体烫热了，无论如何都不得凉快，在这样的环境里，人只能越来越焦躁。 就在汗水如同泉水一样不断涌出的时候，忽然卧室里的灯光一闪，竟然亮了，于是心中顿时如同黑漆漆的地下室打开了门，又明朗又爽快，连忙跳下床来关了门窗打开了空调，空调主机运转起来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此时听在耳中宛如天籁。冷气从制冷口吹了出来，虽然房间中的温度没有立刻降下来，但每个人心中却已经仿佛进入新世界一样，终于可以用空调了。 虽然是早上，但此时广州的气温仍然很高，此时联想到这些，顿时便让苏霓心头更燥了起来，她完全能够体会那种感觉，因为从前没有空间的时候，夏季她也是很依赖空调的，生活经历很丰富。她摇了摇头，快步往店面走去，来到门店就打开了空调。 门店中的冷气开得很足，因此一整天的工作时间苏霓都感觉很爽快，晚上回到家里，云梦泽中也不会特别热，苏霓吃过晚饭之后过了一阵，九点多的时候就换上短款轻薄的夏季运动T恤和短裤，还有运动鞋，手里拿了一只小巧的手电到外面沿着甬道开始跑了起来。 到了这个时候，白天的热量渐渐散去一些，迎面的夜风稍稍能够缓解一点暑气，周围十分安静，只有树枝摇动的声音和夜鸟偶尔的鸣叫声，空荡荡的空间中只听到软底运动鞋落在道路上的声音，虽然脚步声并不沉重，但是在这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地方也便显得清晰了起来，跑着跑着，苏霓就感觉这跑步声仿佛轻轻敲着自己的耳鼓。 苏霓给自己的作息时间定下了规则，从今天开始，除非是雨天，否则每天晚上都要出去跑步，她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最近连续发生几起女性被恶性伤害的案件后，宣传口径和网络评论都在说让女人注意安全，不要晚间出门，也不要到人迹稀少的偏僻地方去，因此而起的报复心理，而是因为今天工作空隙的时间，苏霓想到了昨天早上听到的事情，因此在微博群里面询问了一下这件事，结果有两个当医生的姑娘回答的话让她感到震惊。 对方转过来几个链接，苏霓打开来一看，上面列出了一串药名，除了卡氮芥，还有JAK2突变抑制剂、放线菌素D，鱼精蛋白、优甲乐、紫杉醇脂质体……这些药物的共同特点是：成本高、利润低、受众小、不可替代，而且还全都是救命的！ 很多名字是苏霓从来没有看过的，如果不是后面有解释，单看名字完全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比如鱼精蛋白，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和营养食品有关的，因为这名字非常容易和“鱼肉蛋白”联系在一起。但其实鱼精蛋白是一种高校抗菌剂，在心脏手术中必不可少，是唯一性药品，一旦短缺就会导致手术无法正常进行，或者是推迟。 再看看其她断货药品涉及的疾病：脑瘤、白血病、黑色素瘤、肺癌、恶性淋巴瘤、中枢神经系肿瘤、膀胱癌、卵巢癌、多发性骨髓瘤……全都是恶性病啊！看了卡氮芥的应用范围，那位老人家得的很有可能就是前面四种疾病中的一种。 这些要命的病名让苏霓看着都怕，如果自己患上了其中一种，就算肯卖掉空间中的金银器皿都未必找得到药，那样就只能眼睁睁等待那些肿瘤癌细胞吞噬自己。 苏霓当时坐在办公室里，内心就吐槽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偏偏是这些真正有效的药物从市场上消失？那些板蓝根鱼腥草银杏叶的药片针剂为什么满大街药店里都有？话说鹤寿堂的柜子里还有一些药材放在那里，因为不是很值钱的东西，所以上次没有在香港一并出手，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 因此中午回到家里，苏霓一边吃午饭一边便将今后的健身计划列了出来：除去训练以色列格斗术的那一天，其她时间每天晚上要跑步；天气温暖的时候每周要游泳一次；生活作息规律，尽量不熬夜；尽力保持心态平和，虽然每天看到网络上那么多屌癌言论未必能保持得住心情；趁医疗资源还没有到最紧张的时候，本周末去做一次全身体检。 总而言之就是要尽量保护好身体健康，苏霓如今可是知道了健康的重要性，因为没有药啊，只能靠自己尽力维护好身体状况，希望不要发生那么严重的情况，那简直是绝境。虽然空间中也备了一些常用药，但是那都是治疗普通疾病的，比如感冒发烧炎症之类，有一些病甚至即使不吃药也会自愈，但是恶性病全然不同啊，根本无法用像对付感冒一样的法子来对付癌症肿瘤。 如果只是感冒，苏霓完全可以不用吃药，每次感冒她都是这样，多喝热水，卧床休息，吃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这样过上大概一周多时间就好转了。当病症减轻的时候，躺在床上休养时甚至还会有一种离奇的幸福感，因为不再咳嗽，鼻塞也好多了，就只剩下浑身无力，这样的状态下盖着被子静静地躺着，就很有一种古诗之中描写病中伤感情怀的味道，那种淡淡而又宁静的忧郁美感，然而情绪的主基调却是温馨的，因为已经在恢复之中，只是还带有一点压力。那种感觉十分奇妙，有时候苏霓甚至会回味那时的心情。 但是一旦得了恶性病，她肯定是不会再有这种优裕条件下的小情调了，那些病真的是痛苦啊，远超过感冒的痛苦，到了晚期简直是生不如死，哪里还能够细细品味恢复期那种杂糅的情绪？因此苏霓下定决心，要尽最大努力保护好自己的健康，虽然这不是能够完全由自己的行为决定的/(ㄒoㄒ)/~~ 第二天，苏霓正在和安装部沟通上门改补的时间，忽然电脑下端的微信亮了几下，她点开一看，原来是瑛姐发了消息过来：“阿霓，已经叫了修窗帘杆的人过来，很快就回来了，你招呼一下哈。” “OK，好的。” 店面的窗帘杆有点问题，似乎要落下来一样，因此昨天苏霓和瑛姐说了，要找人来修，瑛姐就找了原来给店面做窗帘的邻近店铺的人过来。 苏霓这边零碎事情不断，过了一会儿她便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雅萍则出去办事了。正在她与工厂沟通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她旁边大声喊了几句她听不懂的白话，苏霓连忙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子正站在前台前面，脸上带着不高兴的表情看着自己。 苏霓站起来笑着说：“不好意思，您有什么事情？请讲普通话好吗？” 那个人用不很标准的普通话说：“修窗帘啊！要梯子啊！叫了你几声了，你要是不管事我就回去了。” 苏霓脸上笑容虽然没变，但是暗自却已经皱起眉头：“不好意思，我不懂广东话。店里有梯子，我去给你拿。” 苏霓到工具间去取了梯子给他，便不再看他，因为实在不想看，另外自己也有别的工作要忙。总算修窗帘杆的过程中没有出现其她问题，修好后苏霓向师傅道了谢，把梯子送回了储藏间，这件事就算完了。 但是这一点小小的阴影却一直在她心头萦绕不散，忙碌的时候影响还不大，只不过心里不像平时那样畅快，微微有点郁闷，但是到了中午回到空间之后，苏霓心情轻松下来，思路便灵活发散开来。 她坐在窗前一边吃着午饭一边想着上午那件事，虽然只是一件小事，然而却让她想到了很多事情，自己的空间绝不会让别人知道，因此空间中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自己动手做，比如铺设电路，修整农田，空间中自然是不会引进其她人，但即使是外面的公寓，苏霓也本能地抵触让其她人进入，她人的服务虽然能给自己带来便利，但是同样的，安全风险和交流中的不快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并不是所有人在沟通的时候都是友善流畅的。 联想到前些天看到的3D打印建筑的新闻，苏霓不由得想到，高科技条件之下减少一些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在自己看来真的是一件好事，自己并不想和太多陌生人打交道，更不想将她们引入私领域，人际摩擦是她十分讨厌的，本来是为了满足生活中的需求，如果在享受服务的过程中居然有这么多麻烦，那可真的让她感觉比较窝火。 苏霓并不是想要完全与人隔绝，她是很喜欢和性情相投的人一起工作或者聚会的，只是如果在自己作为消费者的时候要经受这些不快，她就很想要自成世界，远离这些麻烦了。 因此苏霓觉得自己看过的那些科幻中描写的那种智能机器人真的很好，十项全能，态度亲切，除非是程序被病毒入侵，否则不会担心她会突然暴走，如果自己空间中有这样一个机器人，不，如果空间整体是由高科技来维持运转的，农田禽畜能源建筑都不用自己操心，那该有多好啊！ 苏霓摇了摇头，两眼望着从窗边飞过的一只蝴蝶，能够拥有这样一个空间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不但资源丰富，而且连房屋和各种用品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如果自己开启的是一个纯粹的自然空间，单单建筑房屋这件事就有得自己头疼了。 下午又断断续续忙碌了几个小时，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苏霓回到空间，首先去避秦津料理了一下农事，然后便骑着车子返回云梦泽。这时天色还比较明亮，苏霓正哼着歌儿踩着脚踏车，忽然前方出现一个绿色的块状物，苏霓顿时身上一个激灵，车子猛地拐了个弯，脑子里已经脑补了一幕“脚踏车前轮碾在长了青苔的砖石上连人带车摔倒”的疼痛画面，然而空间中的道路一向都是通畅的，只会飘落一些柔软的树叶，也不会有人捣乱胡乱丢东西，绝不会有这样危险的障碍物，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霓停下车子一瞧，这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牛蛙，苏霓反应极快，把车子一支，人立刻扑了过去，两手齐下一把抓住那只牛蛙，好家伙，简直比自己的手掌还长，又肥又大肌肉健硕，一看被人捉住，那巨大的牛蛙立刻拼命挣扎起来，“呱呱”的叫声洪亮，简直酷似牛鸣，震得苏霓耳朵都有些疼。 苏霓手上加力，绝不能让这家伙逃了，她看了一下，自己车子里没有带着笼子，便转进公寓中将这只牛蛙直接放在久已不用的砧板上，抄起菜刀便斩断它的头。干净利落地让牛蛙不动了之后，苏霓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杀鸡杀猪都干过，否则今天突如其来的这一只牛蛙还真麻烦。 苏霓找了一只塑料袋将牛蛙装在里面，清洗了砧板和菜刀之后便返回空间，把装着牛蛙的袋子放在车前筐里，重新蹬起了脚踏车往回走，一边骑车她一边想，这只牛蛙怎么运动能力这么强，居然从那偏远的池塘跑到这里来了？ 要说牛蛙并不是空间中的原生物种，原产地在北美，去年规划空间的时候因为很想吃牛蛙肉，所以就买了十几只牛蛙放养在池塘里。这个物种的杀伤力是很强的，为了防止牛蛙扩散造成生态失衡，苏霓特意把它们放进一个偏僻的池塘中，周围还拦上了一圈篱笆，怎么居然有牛蛙越狱？这可真的不得了了，幸好今天让自己看到，否则让它们繁衍得整个空间都是，自己就要到处捉牛蛙了，且不说对其她物种的威胁性，就是那声如牛吼的叫声也足够让自己杀性大发，化身屠蛙魔王了，过几天休息日可要去检查一下那里的篱笆。 回到云梦泽，苏霓将那斩断了头的牛蛙从袋子里取了出来，在水渠边清洗了一下后拿进厨房里，将牛蛙去了皮又剔除脚筋，处理干净，切成小块。这些工作她都带回云梦泽的厨房里来做，虽然在公寓厨房中其实更方便一点，但是她如今完全把空间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做事，尤其是弄这些细致的事情，在外面只是应急。 苏霓剥了几瓣蒜，切好葱姜，在锅里烧开了油，将姜蒜爆香，便把一小盆牛蛙块倒了进去，然后加了一勺豆瓣酱，又加了一点酱油，便拿过旁边的花雕酒瓶拔出塞子咕嘟咕嘟将黄酒倒了进去，酒液一直没过了牛蛙肉，她这才停止倒酒，大火将黄酒煮开，便盖了盖子小火焖了起来。 烧牛蛙的时候苏霓在想，本来还想着这个周日去湖边钓两条活鱼来吃，哪知今天晚上就吃到了牛蛙，话说因为牛蛙生长得不是很快，要四五年才能长成，因此虽然自己去年就放养了一些牛蛙，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只呢，这一只长得这么大，看来是第一批的元老，现在那养牛蛙的池塘边整天如同放养了一群牛一样，声音震耳，繁殖得很不少了，这一只胆敢翻墙的就给自己当做晚餐好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苏霓的餐桌上就出现了一盘蒜子黄酒焖牛蛙和一碟炒青菜，她夹了一块蛙腿放进嘴里，啊，真鲜啊，牛蛙最好的肉就在腿上，非常细腻美味，苏霓简直恨不得一只牛蛙能长八条腿，那样吃着才够爽！ 她一边吃晚饭，一边盘算着厨房里的剩余蔬菜，自己每天采摘的蔬菜都是经过计划的，尽量不浪费，但是今天晚上突如其来多出了这么大一只牛蛙，原本准备的菜便有一些用不上了，明天早上就要把剩下的那一扎菠菜做成炝菠菜，配着油煎馒头来吃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