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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严哥你也太狠了

    第四章

    严赆用异能催动浴缸里的五颗蓝色异能珠,加温后跨入,只有在纯净的异能水中,他的身体才能获得短暂片刻的喘息。

    “赆赆,你早上要吃小笼包还是奶黄包?”房屋AI系统里传来姬昀的声音。

    “小笼包,”严赆窝在水里,“多加醋。”

    “好好好,……欸,一鸣来啦,吃早饭了没有?”两个人断断续续徐的谈话声传进卧室中。

    “嘿嘿,我这不是来蹭昀姨的早饭吗!”魏一鸣将法棍发在吧台上,“这法棍哪有您手艺好啊!严哥还在上面?”

    “他快了,来你先吃,大排面加一个荷包蛋。”姬昀边说边将刚煮熟的面捞进碗里,“冈冈,切断通话。”

    “好的,已为您切断与次卧的通话,随时为您服务。”男性AI的声音回答。

    严赆不情愿的走出浴室,沉默地穿上灰色军装,直起腰勒上武装带,套上手套后再将自己的环形通讯器从储物链中取出来带上小指,拿过军帽对着被窗帘遮盖严实的黑暗低喃了一句,“爸,早上好。”

    “早上好,已为您拉开窗帘。”男性AI回答。

    话音才落,整个房间仿佛舞台般,拉开了演出的幕布。

    34层的楼高和整面的玻璃墙将殖民区的东南部尽收眼底,光刺疼严赆的双眼,他不得不屈服得微眯起来,看向远处最高的那座山,尽职的端得肃静,体面。

    他打开门走下楼,小笼包的香气飘荡在客厅里。

    “严长官!”魏一鸣站起身一手握拳挥停在自己的脖颈处,敬了一个标准的希德星军礼。

    “一鸣你吃,你等他干嘛呀,真是的!”姬昀端过自己的吐司咖啡笑盈盈的做上桌,“他就是磨磨蹭蹭才长不高,都23岁的人了才185公分。”

    严赆对着魏一鸣点头后,后者才再次松弛了身体大大咧咧的坐下。咖啡香混合着焦脆的面包味儿冲击着浓郁的赤酱大排,陈醋的酸见缝插针的丝丝勾着,混合出家的味道。

    他拉开座椅坐下,轻哼一声,“躯体变异者才个个190公分往上走,今天神龛里要处理几个?”

    “三个,”魏一鸣接话,皱了皱眉,“冉斌也快不行了,他昨天让人传话说神陨前想见您一面。”

    “嗯。”严赆放下筷子,喝完蘸剩下的陈醋。

    姬昀打开早间新闻,便听到紧急播报:

    【据前线战报,今日凌晨革命军违反“和平协议”进攻我军第七资源站,造成我军损失惨重,我台将跟进此次重大事件。希德星自帮扶地球以来素来以和平共处为原则……】

    “今天怎么回事?”姬昀瞥见严赆唇边的汤汁,抽出一张纸巾给他。

    严赆舔了舔唇,将他今天见到的全过程简要的说了一遍后评论道:“第一个开火的希德兵有问题,不知道是哪边的人,今天资源站可能在违规秘密传送物资。”

    “严哥,你是说那个城胤野?当年希德和革命军合作围剿星盗战役中他直接通过纤维不知道跳跃到了哪里,几个大佬都去参加他葬礼了!后来你猜怎么着!”魏一鸣的筷子插在面碗里挑眉挺腰,神采飞扬的说,“结果隔了两年听说他居然自己回来了!只不过后来所有的革希合作中他再也没参加过,真是他? ”

    严赆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应该是他,和档案馆登记的照片一样。你很激动?”

    “当然啊!”魏一鸣声音都拔高了些,在严赆的眼神下被迫压低着说:“偶像啊!用外骨骼打穿高达I什么概念啊我靠!高达I啊我靠!吾辈楷模啊严哥!”

    “这种话出了这扇门别再让我听到,”严赆凉凉的声音泼灭魏一鸣的火焰,提醒道,“驻军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武器打穿的高达I。”

    “严哥,”魏一鸣眼神透光,“你看到了吧?所以城胤野到底怎么办到的?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严赆忆起那道光,沉默了一会,“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推进器射出将近2-2.5马赫的速度,这是我的目测速度,具体到底是多少我不确定,利用加速度让自己成为了人体兵器。”

    魏一鸣微张着嘴愣了半晌,“卧槽!?他疯了吧……2.5马赫!?身体没有自燃吗!?一搜A级巡洋舰也不过3马赫的速度!就算他是顶级的身体异能者,这么乱来能撑多久!?我就当他服用的是现在最好的缓释剂,最多三年肯定癌化!”

    “你有看城胤野的精神源吗?”姬昀声音平稳地问。

    “时间太短没仔细看,损伤程度不高,”他也不再坐着,没有特质衣服的他坐如针毡,微讽说,“革命区到现在也没有研究出精神力的正确使用方式,全靠天赋和乱来。精神源被破坏的乱七八糟。”

    “精神源”这个词汇是严冈第一个提出并且只存在于他的私人手稿之中。

    精神源就像魔法条,只不过游戏里没了法力就打不出技能。而现实里,没有法力伤的就是人命,狡猾的基因用力量诱惑人类,等灯枯油尽时早已无可挽回,只能任由基因肆虐癌化。

    自从末世后,人分三等,一部分人类进化出异能,一部分人类进化失败导致癌化或者畸形,最后一部分与常人无异。

    一开始进化出异能的人感恩于劫后余生,却没想到得到异能不是礼物而是催命符,异能使用的次数越多,能量越强,身体癌化的时间越快。

    希德星球的医疗技术发明了一种叫做“缓释剂”的药剂,可以延缓人类的癌化程度延长寿命,因此直接进化失败的病人,不愿被辐射的常人以及已经癌化的异能者为了生存进入了殖民区。

    异能程度是否可以进化,使用频率和癌化的比例如何等一系列生命科学的问题困扰着无数天才科学家。

    严冈以自身为实验体的研究存放于家中储物室里的折叠空间,经过他的呕心沥血终于完善了一整套的关于精神源的开发,使用,进化,清理体系的方式以达到新人类的物种进化。

    只可惜他没有等到公开发表的日子。

    “损伤程度不高?”魏一鸣反问,“不对啊严哥,如果他损伤程度不高不就代表革命区可能已经发现精神源了?”

    严赆摇头,“身体异能者的外形必然和战斗力成正比,比如中离子异能者瞳孔一定是银白色,水异能者皮肤一定饱和度更高,木异能者毛发旺盛。自卫队最强的身体异能者霍元,重伤高达I后精神源全毁,他的身高是3米7,城胤野最多2米出头。”

    姬昀站起身打破沉默,将空盘收到厨房,“人类为了适应生存多次进化,没有了鳃,褪去了毛发,学会直立行走。末日一代的最强者都在革命区,当年全球动乱,城老将军驻守的人类第四基地演变为如今的人类独立联盟革命区,天存适者,城家一门三将,基因延续到城胤野这一代,会有怎样的进化都不足为奇——人类是很顽强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理发工具,拍了拍严赆的肩膀让他坐下, “经历过末日还能活到现在一代人,他们的异能精神力水准不是我们可以小觑的,任何理论在他们身上都可能有例外。他们现在应该还没有发现精神源的秘密,否则殖民区的激进派会更张狂。”

    “末日一代…”严赆扯下自己的头绳,“他们都像城胤野那样吗?”

    姬昀闻言笑了出来,一个21岁的小朋友怎能和末日一代相提并论,她延着梳子一刀刀修剪发尾,略带调侃地说:“你觉得他很厉害?”

    “没……,”严赆顿住,垂了眼眸,揉着自己的头绳捏成奇怪的形状,想绑住跳动的心脏,缠上几圈让它安静一些,过了会儿却又松开了手。

    姬昀剪完最后一刀,咔擦一声,她说:“不管怎么样,城家这次肯定拿到A78能源了。”

    “革命区的科研速度,有了A78也没用,”严赆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糟蹋了。”

    “城家不是纯粹的好战激进派,”姬昀站起来收拾餐具,“虽然“和平协议“被打破,双方目前来看并没有宣战的意思,无论挑衅的希德兵是上议院还是下议院,最后革命军派一个议和团来僵持的可能性最大。”””

    “怎么又是议和团,一年都要来好几次。”魏一鸣憋着嘴说。

    “这次不一样,”姬昀替严赆扎起头发,“希德会借此要求革命军的将军来谈,无论是合作还是拘着都不亏。”

    严赆说,“革命军的五个大将,城家姐弟城胤舞、城胤泷,以及周家三兄弟,无论哪一个来,革命区的局势都要抖三抖。”

    “说不定是城胤野呢!”魏一鸣不死心的补充。

    严赆回,“他不是将军。”

    “无论来哪个,我都希望到时候你能好好接触,”姬昀认真的说,“明天开始你的精神力训练时间加一小时。”

    “……明白了。”严赆抿着唇带上军帽,无论来哪个,他都要好好去接触城胤野,把该讨的账都讨回来。

    “还有你。”姬昀看向坐在一边听故事似的魏一鸣。

    “昀姨!”魏一鸣兴致勃勃的问:“所以严院士以前是城老将军的人吗?”

    严赆原本下垂的双目倏地上扬盯向魏一鸣,吓得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急忙补充着说,“我……”

    姬昀笑了笑,平静的说:“严冈到底是谁的人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是个间谍,或者双面间谍,亦或者他就是一个背叛了人类的科研疯子,革命区的派系错综复杂,牵涉政治的地方都有斗争。但这些对我而言全不重要,他是严赆的父亲就够了。”

    “他一定是好人,是希德人杀了他!”魏一鸣气愤的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就闻到越来越重的异香,心下一惊,突然想起今天的严赆没有特制紧身服,身上估计已疼得暴躁得不一般。

    踩雷了。

    他惊恐的抬头朝严赆看去,入眼却已是一片紫黑之气,鲜血的沼泽中伸出一只男人的手抓着他往下拖,他努力稳住心神艰难地开口:“…严…哥……”

    他放松身体不去抵抗,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

    但恐惧没有放过他,沼泽没过他的鼻息,他不得不本能的挣扎着捶打自己的胸口!

    求生欲令他反抗,精神力释放出异能,火焰燃烧在他的右手,右手却不听他的指挥。

    他挪动着腿要逃离,只是血沼已经牢牢吞没了他。

    “……严哥……我……我错了……我……”

    幻象消失,魏一鸣跌落在地上撑着椅子大汗淋漓,严赆站在他身侧,放开了扣住他右手腕的手。

    魏一鸣解开自己军装领口的扣子,大口喘息着,说:“严哥…你也太……狠了……”

    “我父亲是革命军杀的,”严赆冷冷的说,带着未散的血腥味,“记住了。”

    “对不起……”魏一鸣低下头小声的说,用手轻扇着身前散了大半的异香,深感不适。

    “别以为在家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严赆将魏一鸣的帽子轻扣到他头上,轻声说:“走了。”

    魏一鸣扇散了回忆,扣上扣子,站起身拉平军装替严赆开门,“昀姨!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