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止戈为武

    一片唿哨声中，手拿火把的大队人马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显然他们遇到了沙匪。欧阳潇潇一点也不慌张，这一两百沙匪在他眼中是不够看的，只是他并不想大开杀戒。

    那沙匪头目纵马上前，掀开马车看到大量的财物，想必是很值钱的。又看到火光下那一中一西两位美女娇媚动人，更是哈哈大笑，用蒙古语说道：“两个女人留下，老子今天高兴，男人都滚吧！”

    欧阳听不懂说啥，茫然无动于衷。匪首跳下马，就要亲自过来抢人。阿里不哥一下拦在二女身前怒道：“草原的男儿，岂能丢下女人独自苟活！”

    沙匪用嫌弃他不知死活的眼神看着，亮了亮手中的刀，威胁道：“你连武器都没有，拿什么来挡住我的钢刀？”

    欧阳此时也想看看阿里不哥是不是怂包，但还是暗加戒备，准备随时出手。阿里不哥毫无惧色，厉声说道：“钢刀可以从我身上穿过，阿里不哥一生最悔之事就是投降忽必烈。此后只有死去的阿里不哥，不再有投降的阿里不哥！”

    所有人听得此话，一起翻身下马跪拜一地，口称“大汗”。原来这队沙匪都是阿里不哥的旧部，被忽必烈打败之后不愿投降，沦落成了沙匪。因为职级低微，从未近距离见过阿里不哥，听他这么一说才知道大水冲了龙王庙。

    欧阳听他们叽里哇啦，先是要打要杀，然后又变得恭敬无比，看得他莫名其妙。卢布鲁克轻声地给他翻译了，并又开始充当同声传译。

    欧阳听完很高兴，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此去正是打算和海都汗联合，以求东山再起，打败忽必烈！”

    “不！”阿里不哥黯然摇头，说道：“我不想再跟四哥斗了，为了那个汗位，草原上多了多少白骨，添了多少孤儿寡母。”

    欧阳一听，得，真让自己给带偏了。但他刚才就已经想好对策，大声说道：“阿里不哥汗，我们夺取汗位不是为了杀戮，相反是为了减少杀戮！我们汉人战争的‘战’字，左边是‘占’右边是‘戈’，讲的是凡是发起战争的人，无一不是想用戈，也就是武器，去占领更多的土地和资源。

    那样的‘战’是不义之战！而我们汉人还有一个字叫做‘武’，它是由制止的‘止’和戈组成。它的意思是止戈为武。真正的武人、真正的战士不是为了杀戮，而是用武器去制止战争！

    汗位在忽必烈手里，他就会发动更多的战争，让更多的草原儿女和各地的人民为了他的野心而去战死！“

    欧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夺过一把钢刀，用中指一弹，”哐当“断为两截。继续大声喊道：”若汗位在阿里不哥汗手里，那我们就可以像弹断这柄钢刀一样—――‘止戈为武’，实现和平！”

    欧阳这断刀的举动其实是画蛇添足，不过为了立威而已，众匪听不懂他讲什么但的确被他这惊世骇俗的武功给震住了。

    这段掉书袋的话，卢布鲁克翻译得确实有些困难，他绞尽脑汁终于翻译了个八九不离十。当他的译文传到了众匪耳中，他们都激动地一起高呼蒙语：“止戈为武！止戈为武！”

    欧阳潇潇还要趁热打铁，在深知在这种气氛下进行洗脑是最有效的，于是继续说道：“我们汉人历史上有无数的皇帝，但历来为千古传颂为第一者非唐太宗李世民莫属。为什么？其实他是一个得位不正的皇帝，他的皇位是杀了他兄弟，逼他老子给的。但这有什么关系，在他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创造了贞观之治！皇位留给了他哥也许百姓就遭殃了，百姓才不管你得位正不正，对他们好你就是千古一帝！”

    这一段话是说给阿里不哥听的，意思是杀哥哥有啥关系，百姓拥戴就行了。但其实这里有个逻辑漏洞就是唐太宗也在对外扩张啊，欧阳可不希望他有这想法，于是继续圆回来：“而我大宋历代皇帝，最让人称道的是仁宗皇帝。他虽然文治武功都算不得什么，特别是武功连个西夏都打不过，但他作为千古仁君，爱百姓爱百官。百姓生活过得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

    接着又把郭靖当年跟成吉思汗的说辞也挪用了出来：“大汗，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再伟大的人物死了也不过占一口棺材之地，一个国家何须那么多土地？乌兰巴托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人们却欢乐幸福。蒙古占了半个天下，但你走到很多地方都是荒芜一片、人烟稀少，这样的土地要来又有何用？”

    这一番组合拳，给阿里不哥讲了几个道理：1、快去杀你哥，得位正不正不重要；2、对老百姓要仁爱，仁爱的皇帝才能千古传颂，打仗没屁用；3、当了皇帝别再侵略别国了，国土大没用，小而美最好！

    阿里不哥在这种氛围、这种攻势下已经完全被洗了脑，举起右拳激动地说道：“我要打败忽必烈，上帝祝福我，做一个仁慈的君主！热爱百姓、热爱生命、热爱上帝！阿门！”

    欧阳差点一下乐出声，这怎么还搞起“五讲四美三热爱”来了！

    阿里不哥正与他的旧部一起欢呼，忽然钻心的疼痛又一次上头，感觉几乎就要炸开，一阵天旋地转倒了下去。

    众人连忙将他扶住，欧阳催动易筋锻骨篇内力，让源源不断地真气去修复他受损的大脑，但他发觉这似乎不是内伤外伤，更像是中了剧毒。

    在真气的抚慰下，阿里不哥还是渐渐醒来。欧阳问道：“大汗，你是不是中毒了？”阿里不哥似乎早已预料到，点了点头说道：“我日前偶有头痛，忽必烈派人送来药给我喝，这头痛就一天甚过一天。现在想来，应该是中了慢性毒药。”

    这《易筋断骨篇》中有解毒之法，但却无法别人帮忙，须得自身练习。当年洪七公中了欧阳锋的蛇毒，也是靠自己修炼了大半年才得以恢复。而今之计，看来只有让阿里不哥自己来修炼这九阴真经的《易筋断骨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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