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知道有多疼吗
舞会结束，没有什么波澜起伏却拉开了乐恒重返黑道的序幕，大家都带着看八卦的心理盯着乐恒的一举一动，像是在看电影。这种诡异的关注让乐恒疲惫不堪，人们看自己的眼神与其说是看杀手，倒不如说在看一个牛郎。 这种过分的关注使乐恒失去了作为杀手的基本要求，只能帮助石浩处理一些杂事，越发地像一个靠身体上位的小白脸。这种状态让乐恒越发孤立无援，连打探消息都做不到。 因为孤单，越发地想念，可是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这天，乐恒竟然遇到了徐尧，没有旁人在场的偶遇实在难得，乐恒立即迎上前。 “沈黎昕，还好吗？”顾不上寒暄，乐恒问。 徐尧带着淡淡的忧伤：“你竟然还在惦记黎昕。” 乐恒的兴奋被冲掉一大半：“你怀疑我真的投靠了石浩……是吗。” 徐尧苦笑：“不是……毕竟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我以为……其实，你和石浩的关系有缓和的话，也是很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乐恒努力控制自己的颤抖，“你呢……帮派里还顺利吗？” “还好，也不是没有落魄过，方灵和我的状态还不错。倒是你，自己在石浩那里不太好过吧。” “我，挺好的。如果，有什么我可能帮上忙的事情，就告诉我吧。我可以接触到一些事情的，可以做一个线人，我，是可以信任的。” “乐恒，别逞强。石浩还在试探你，你能自保就好。” “不行，在沈黎昕出来之前，我们要尽力恢复元气，我要逃出来。” “乐恒，你真的那么恨石浩吗。真的，没有想过像忘掉叶磊那样忘了沈黎昕，和石浩……” “你还是不相信我！”乐恒有些愤怒。 “不是这样的，坚持这段感情并没有意义，你会痛苦，沈黎昕也不好过……你可能不知道，石浩逼他逼得很紧，最近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过分，甚至不让我和黎昕见面。你的坚持只会帮倒忙。” “怎么会这样……”乐恒立即紧张起来，那一年的监狱生活仍让他心有余悸，沈黎昕的情况不会更好，“可……他叫我等他的。”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你等他吗？是因为他不想让你轻生。” “我知道，所以，我更不能放弃。” “你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你死，但是也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想要你活下去，和想要和你厮守，这是两码事。” “你这是什么鬼逻辑！”乐恒真的愤怒了。 “这就是他的逻辑！在宋月泽绑架你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不和你在一起了，可他还是去救你了。” 周围的空气突然降到了冰点以下，乐恒止不住颤抖：“我才不信……” “黎昕说过，如果你能和石浩好好生活的话，他会祝福……” “怎么可能！”泪水奔涌而出，“怎么可能，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不是叫我等他的吗，怎么可以这样……” 徐尧似乎有劝说了什么，但是乐恒什么也没有听见，六神无主地四处游荡。 乐恒被骗了，沈黎昕冠冕堂皇地要自己等他，但他却根本没有打算真的让自己等他。 说好的互相信任呢？为什么你会以为我能心安理得地习惯和石浩一起的生活？无耻！这种“只要你幸福就好，痛苦由我一个人来背”的思维模式实在是无耻，如果真的爱你，怎么会在你痛苦的情况下还能幸福？你自以为无私而深情，却要我变得自私无情…… 怎么可以这样，沈黎昕，你怎么能这样，实在过分。 你已经放弃了吗？如果我真的爱上了石浩你就会弃我而去了？如果我依然没有爱上那个人呢？你还会和我一起面对那些漫无边际的苦难吗？ 手机铃声响起，乐恒看也不看便扔到一边，脑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吵闹个不停，他没有心思去在意各种情况，会得罪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统统不在意。 游荡到天黑，终于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监狱，要去问问沈黎昕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所谓的等真的只是个托词？ 天已经黑了，自然见不到沈黎昕，乐恒靠坐在附近的树下，看着监狱的探照灯来回晃动。 “石浩在找你呢。”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乐恒立即跃起，拿出口袋中的刀，他不要回去，见到沈黎昕之前谁也不能带他回去。 乐恒认出了那个人，是石浩的手下，一个中俄混血，身材异常的高大，但是乐恒没有丝毫的恐惧。 “沈黎昕前几天减刑了，弄了一个什么重大科技贡献，减刑了五年。石浩正紧张着呢，你现在作妖，石浩可不会轻饶你们。” 沈黎昕减刑了？乐恒视死如归的气势突然弱了下来。 “和沈黎昕相比，你真是又傻又冲动。” “你是谁？” “我叫伊万，在石浩的安排下和沈黎昕做过两年的狱友。” “你……” “我被策反的事情可是机密，那个徐尧都不知道哦。” 乐恒不受控制地笑出声，沈黎昕怎么会放弃呢，自己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了？”伊万嘲讽地笑。 “因为我相信沈黎昕。刚刚是我太冲动。你有什么办法骗过石浩吗？” “有，如果你愿意吃点苦的话。” ＊＊＊＊＊＊＊＊＊＊＊ 石浩赶到医院的呃时候乐恒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而昏迷过去的原因则是与伊万斗殴，斗殴的原因，石浩所知道的，是乐恒与伊万发生了口角。 “你怎么会和伊万打起来的？”石浩问乐恒。 “我不想在你的帮派里面了。”乐恒没有回答问题。 “伊万说话不好听的话了？”石浩又问。 乐恒不再说话。 “你不要太在意，接触久了以后他们就会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我本来就不想再在黑道混下去了。别让我去了，我求你。” “别这样宝贝……算了，你心情不好，先给你放个假吧，听说蒋雨泽回国了，你也可以和他叙叙旧。” 蒋雨泽回国了，而回国的原因却不值得乐恒高兴——蒋雨泽要和徐尧分家，原因，是徐尧与K走的太近，而K是杀死蒋老大的最大嫌疑人。 蒋雨泽的势力主要在菲律宾，在本省的影响不大，却是徐尧的重要后备力量，石浩大方地提醒乐恒去见蒋雨泽也无非是想要拉拢蒋雨泽，进一步钳制徐尧和沈黎昕。 所以，乐恒不想去见蒋雨泽，甚至有意躲着。另一方面，为了让石浩进一步相信自己，乐恒装作不想介入的样子，开始频繁地参加一些珠宝设计的比赛。 一次颁奖礼后的宴会上却意外地碰见了一个人——秦卓新，现在已经是K的正式情人了。 “谢谢你用那么高的价格拍下了我的作品。”乐恒客道地说。 秦卓新倒是有些惊讶：“那个戒指的设计师竟然是你。” 乐恒苦笑：“怎么，后悔了？” “一点点。”秦卓新敷衍一句后不客气地转身离开。 石浩和K的关系已经剑拔弩张，乐恒和秦卓新显然该是两个阵营的人，所以乐恒对秦卓新的无礼并不在在意，倒是敏锐地发现有几个人偷偷地跟着秦卓新一起移动了，而且不像是保镖。 没有多想，乐恒也跟了上去。 秦卓新毫无警觉地独自来到地下停车场，直到发现司机换了一个人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想要跑已经来不及了。 “救——”一句话也没喊出来，秦卓新被拖进了车里。 乐恒不该管这些闲事的，更何况他与秦卓新不算是有什么交情，但是鬼使神差地乐恒出手了。 趁着车的后门还没有关上，乐恒顺利地把车后的人踢到一边拉出了秦卓新。绑匪们立即紧张起来，暗处的两个人立即冲上来，开车的人则开车来撞。 如果是乐恒一个人立即就可以脱困，可是秦卓新异常的文弱，乐恒一个不注意他就被人拖走了。 绑匪们显然不敢纠缠太久，其中一个太紧张而慌了神拿出了枪向秦卓新开火。 “你是白痴吗！”绑匪们立即乱作一团，一刻也不敢停留开车逃跑。 乐恒也皱眉，这种情况下被人撞见，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是麻烦，尤其根本不知道绑匪是什么人，弄不好又会引起石浩的怀疑。 而此时，秦卓新正在拿着手机打电话：“喂……我需要急救，地点……” “你在做什么！”乐恒一把夺下了秦卓新的手机。 “我中枪了……”秦卓新捂着受伤的小腿，疼的面容扭曲，“需要救护车。” “你疯了吗！”乐恒火冒三丈，砸开一辆车把秦卓新塞了进去，立即发动汽车，在围观的人赶来之前离开。 “你要带我去哪里！快去医院……我要去医院。” 秦卓新急了，但是因为疼痛而有气无力。 “你受了枪伤！去医院要怎么解释？”乐恒不耐烦地斥责秦卓新。 “不去医院，我会死的……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价值了不是吗……快送我去医院……” “只是擦伤了腿，子弹没有留在里面，也没有伤到大血管，不会死的。” “你开什么玩笑……”秦卓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就算想要杀了我，也不用……这么低级吧……” 乐恒没理秦卓新，直到到了自己的安全地点才发现秦卓新已经昏迷了。 做了必要的处理后，乐恒给秦卓新处理伤口，真是吃惊，秦卓新的伤口真的不算严重，他却没给伤口做任何处理，昏迷完全是因为失血过多。 秦卓新被疼醒了，有气无力地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在救你。” “救我？那你应该把我送去医院！”秦卓新瞪大了眼睛。 “都说过了！你不能去医院！这点伤根本不用去医院！”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有多疼吗？” “怕疼就不要做K的情人啊！子弹打到小腿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多少子弹等着打穿你的头呢，你跟的是黑道的大佬，受伤不是很正常吗？” 由于要给秦卓新包扎，乐恒撕掉了自己的衬衫，伤痕累累的胸膛袒露在外，秦卓新显然也看见了他身上不止一处的枪伤留下的疤痕，没了声音。 “现在联系K来接你吧。打电话给他。”乐恒递给秦卓新一个手机。 秦卓新不接：“你休想用我来威胁K，他不会上当的。” “你现在装什么坚强！只是让你联系他！你不打给他他也要想办法联系你，别让他干着急了好吗？” 秦卓新还是不动，杀气满满地瞪着乐恒。明明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眼神倒是很吓人。 乐恒也愤怒地瞪着秦卓新，两人互相瞪着，谁也不让谁。 终于秦卓新的手机响了。 “喂？”乐恒接起电话。 “你是谁。”K在电话的那头问，十分的冷静。 “乐恒。要绑架秦卓新的不是我，你现在可以来接他。” “你送他过来，我在俱乐部等你。”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