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家
沈黎昕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 为了防止挑拨离间导致两头不是人沈黎昕极力讨好方擎苍，特意组织了一个强大的医疗团队来救治方擎苍病危的大女儿，谁知道方擎苍的二女儿方灵看上了自己，方擎苍和沈年生立即兴致勃勃地为两个人谈婚论嫁，沈黎昕被夹在了中间，本来就不开心，乐恒居然又逃了。 “沈医生，你受伤了？”方擎苍的大女儿方琦问。 沈黎昕摸摸自己的脖子，笑说：“不小心划伤了，不要紧。” 方琦放心地笑了又问：“有什么烦心事吗？感觉你最近总在走神想事情。” “有吗？”沈黎昕略尴尬地笑，这个女人实在太细心。 “是不是因为方灵总是烦你？” 沈黎昕笑的更尴尬些：“不烦，和方灵在一起很轻松，是我爸总是着急给我找个妻子。”即使找了妻子也不可能改变我是个同性恋的事实，何必害人害己？ “沈医生今年多大？”方琦吃过药后问。 “29，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30了呢。”沈黎昕一边说一边推方琦的轮椅带她到外面透透气。 “哦？那我该送个什么生日礼物给你呢？” “不用的，我不过生日的。”十五年前的生日沈黎昕被宋月泽抓走，虽然努力地克服心理阴影还是不敢再开生日聚会。 “我有张马克西姆的签名纪念唱片，送你吧。” “谢谢，说起来最近有个俄罗斯交响乐演出，一起去听？” “嗯。”方琦答应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绯红。 沈黎昕能感受到方琦对自己的爱慕，甚至知道方琦的爱慕要比方灵认真的多，以前遇到有这种心思的女孩子沈黎昕一定会尽快彻底断掉她的念想的，不过方琦因为自己的病而十分自卑是经不起什么拒绝，而且以她恬静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主动说出这份爱恋的，所以沈黎昕也就继续和方琦谈天说地，他感觉自己和她很像，都是被困在黑道中的孤独者。 明明是姐妹两个，方灵怎么那么嚣张跋扈？ “沈医生比方灵大六岁呢。” “你怎么也比较起我和方灵了？”沈黎昕苦笑。 “你为什么不喜欢方灵呢？” “她才是不喜欢我吧，太明显的心血来潮。” “她只是玩心太重，好好管管的话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果然女人喜欢当红娘。” “你喜欢钱钟书吗？”方琦脸红转移了话题。 “虽然读不懂我还是看完了他的。” “嘿！”方灵突然出现，吓了方琦一跳，沈黎昕则早看到鬼鬼祟祟的她，所以并没有在意。 “姐！我和沈黎昕出去一会儿行不？”方灵的要求直截了当。 方琦笑着放行。沈黎昕虽不太愿意却也为了绅士风度而随着方灵离开。 “你喜欢我姐吗？”方灵突然问。 “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我呸！臭男人只知道用这种奇怪的理由。” “你今天态度尤其不好呢。” “我姐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她刚刚截肢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才关心一下，你们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就不来了，护理工作不需要我亲自来。” 方灵对此不置可否，怎么处理自己心里也没有个标准。 “陈致远已经认怂了你知道没。”方灵转移话题。 “嗯，听说了。” “你打算继续包庇陈浩轩？” “不算包庇，他手下有陈家四分之一的人呢，如果不是他没帮着陈家你们也不会赢的这么漂亮。” “算了，我看那个贱人不顺眼很久了，陈浩轩算是帮忙了。” 沈黎昕笑而不语，对于陈浩轩出轨他还是很在意，但是，无论如何罪不至死，当初陈致远的大儿子陈浩成竟然要杀了陈浩轩而姐姐竟然也不为姐夫说话，于是，就多管闲事了。 “这么一闹，黑道就没有什么三巨头了。”方灵冷笑。 “怎么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黎昕装傻。 “不必藏着掖着，陈家虽然对方家认怂了，不过可是点名要了徐尧的命了，你不护着？” 力量总要相互制衡，陈家不能真的被灭，方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停手了，同样的这个时候沈家也不能对陈家赶尽杀绝，不然方家一定会插手。但是陈家要面子，那就一定要有替死鬼，大家都认定了这个替死鬼是徐尧。 沈黎昕苦笑：“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护着徐尧。” “直觉呗，我看上的男人怎么会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沈黎昕笑。 和沈家分家已经在意料之中，并且想要分家已经很久了，徐尧很高兴能有个可以和平分家的机会，如此以来身边的就都是真正衷心于自己的了，哦，还会有一些沈家的间谍，交给沈黎昕去解决，自己现在的任务去找蒋老大结盟。 不过万万没想到，结盟遇到的一个大障碍竟然是沈黎昕的小兔子。 “虽然你给的分成很高，但是陈家一定会找麻烦的没有必要趟这一趟浑水。”乐恒冷静的分析。 “蒋老大的地盘夹在三巨头中间，这次方家和陈家闹矛盾应该没少吃哑巴亏，蒋老大今后也要这么忍气吞声下去？” 蒋老大抬抬眉毛：“怎么，你还打算灭掉三巨头怎么着？” “灭了三个不敢说，陈家现在虚弱的很，是代替他们的最好机会。” 乐恒反驳：“先不说代替陈家的可能性有多大，你到底是想和我们一起代替陈家还是想为沈家把我们和陈家一起吞进去？” “没错，”蒋老大附和，“老子自在惯了，不想加入什么大家族。” “我都已经被当替罪羊赶出来了，会替沈家卖命？” 蒋老大大笑：“我可是听说你和沈黎昕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 徐尧也笑：“难得蒋老大还知道沈黎昕这个人，他从来都不怎么参和沈家黑道上的事情。” “没有沈家撑腰，你凭什么和陈家叫板？”乐恒又问。 “熊老大和江老大的地盘和人都在我手上，陈家因为应对方家而得罪几个客户我也已经联系上，蒋老大的港口能借用一下的话，我也就稳住脚了。” 徐尧说着把一份资料递给蒋老大：“这是一些客户信息，算是我表达的一些诚意。” 乐恒仍然不同意：“公然抢他们的客户和向他们宣战没有区别，这是引火上身。” 徐尧冷笑：“小兔子想得真多，那你把叶磊给藏起来就不怕引火上身？” 听到”小兔子”三个字乐恒一时气的没说出话，蒋老大接话说：“叶磊是大黑熊的女婿，我和大黑熊这么多年的交情帮个忙而已，沈黎昕和叶磊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蒋老大不知道？”徐尧笑得得意，“沈黎昕和叶磊的仇怨就坐在您旁边呢。” 乐恒紧张到握拳，同性恋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己从没跟蒋老大说过这事，这段时间了解到沈黎昕一直是翩翩公子形象也没有出柜，徐尧要捅破这点？ 徐尧看到乐恒的紧张后在心里乐开了花，臭小子，绑架沈黎昕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跑到这里来碍事，一看你就是个怕被人戳穿性向的胆小鬼，没少向蒋老大撒谎吧？沈黎昕最近是打算出柜了，看我不整死你。 “哦？”蒋老大显然有了兴趣。 乐恒不说话，徐尧立即开始实施报复：“具体的细节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沈黎昕一年前是不认识叶磊的，不过这个叫乐恒的小哥住进沈黎昕家之后沈黎昕就让我好好调查了一番叶磊的事情，也是因为这事我才盯上了熊老大杀江老大的事情的。 叶磊也是个人才，我收了熊老大的人后是打算留他用的，可是沈黎昕说是要给这个乐恒报仇，非要阉了他，我也想问问乐恒小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乐恒很想打人，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不想提起，更不想让别人知道。 “沈黎昕是同性恋？”蒋老大略略皱眉。 乐恒有些惊讶，蒋雨泽把自己和叶磊的事情告诉蒋老大了？ 徐尧也是惊讶，愣一会儿才笑答：“应该吧，不过这和我们的合作没有多大的关系，蒋老大还有什么顾虑？” “我还是多考虑考虑，你回去吧！”蒋老大下了逐客令。 徐尧当然不能就此放弃，两天后又要拜访蒋老大，但是蒋老大却很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乐恒去招待自己故意迟到。 可是乐恒等到不是徐尧而是沈黎昕。 乐恒惊讶的说不出话。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会另找一个珠宝公司上班。”沈黎昕问。 “在珠宝公司上班怎么能保证不被你再抓回去。”乐恒实话实说。 沈黎昕笑了，自信而邪魅：“你在这我就不能把你抓回去了？” 乐恒的眼睛中露出敌意。 沈黎昕笑得更加轻松，将下颌垫在手背上带着嘲笑的语气：“你怎么知道我还要把你抓回去？” 你自己说的！你说要我珍惜自由可能是最后一次自由了，这不是还要抓回去的意思吗！ 乐恒不说话沈黎昕也不在意：“你知道我为什么放你走？” 以前不知道，现在想明白了，陈浩轩不再住在遥远的陈家而是来到你的身边，你不用每年中秋才能见他一面，所以不再需要一个替身。 所以……不会再抓我回去了？ 怎么……会有一丝悲伤。 “你来做什么！”乐恒大声质问以掩藏自己情绪。 “不是找你，蒋叔叔在忙？” “蒋叔叔，叫的很亲切呀。”蒋老大出现。 乐恒又是一阵紧张，不知刚刚的对话蒋老大听到了多少？徐尧来过之后蒋老大就询问过自己和沈黎昕的事情，自己一直搪塞，这次再听到的话还逃得过吗？ 沈黎昕起身微微鞠躬：“蒋叔叔好。” “你为什么来了？帮徐尧做说客？” “听说蒋叔叔还记得我，所以过来拜访蒋叔叔，当年蒋叔叔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直没能来感谢，不好意思。” 沈黎昕的笑与刚刚完全不同，现在的笑看起来很是乖巧恭敬，但是毫不献媚反而充满了自信。 “事情都过去14年了，现在来道谢也是太晚了吧。” “过去我一直是沈家的一个小鬼，没有向蒋叔叔道谢的资格，现在我与沈家无关，代表我自己感谢蒋叔叔。” “哼！说的好！”蒋老大有了一丝愤怒，“当年的那批人除了我也都死的差不多了，为沈家卖命而死。” “沈黎昕是沈黎昕，沈家是沈家。” “你要报复沈家？” 沈黎昕依旧笑：“为了亲人受苦是我自愿的，不想报复，只是想要自己做一点自己事业，沈家早晚是我弟弟的。” 蒋老大哈哈大笑起来：“那你是不是来劝我来帮你和徐尧的？” “是。” “哈哈哈哈，答应了！” 乐恒听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蒋老大为什么如此愉快地答应了沈黎昕，沈黎昕走后也就忍不住问了。 “他小时候我就看好他，现在他病好了来求我，我自然帮忙。虽然我比他早生了十几年，但恐怕他现在就已经比我老辣了。” 乐恒仍是一脸疑惑。 “以前我是沈家的小喽啰时就一直听说沈家大少爷聪明的不得了，初中时就开始在帮会帮忙，不少人对他溜须拍马，”爱讲故事的蒋老大陷入回忆，“我这脾气你也知道，怎么会对一个小屁孩低声下气，不过那孩子一点大少爷脾气也没有，特别讨人喜欢。上次和你说过吧，他被宋月泽绑架了，宋月泽真他妈的不是人” 说道这里，蒋老大表情变得很扭曲，眼睛似乎都湿润了：“他……为了逼沈家一直折磨沈黎昕，弄伤了治，治的差不多了再折磨……还把录像带寄给沈家，真他妈没人性，才15岁的孩子啊……” 看着蒋老大难受的表情，乐恒也心疼起来，把人逼疯的痛苦……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感觉心疼得很，那孩子就那么忍者，连哼都不哼一声。可是，沈年生也是没人性！看到自己的儿子受苦却不肯救！” “为了保住地盘？”乐恒惊讶。 “是！就为了那些权势！我当时的老大和其他一些实在是看不下去，不听沈年生的话去救了一次，可惜，中了埋伏死了一大半的人。” “剩下的人呢？”乐恒不敢承认自己的猜想。 “我们回去后沈年生怪罪我们擅自行动，没给我们好脸色，倒是陈家人联络了我们要一起再救沈黎昕。” “陈浩轩？”乐恒立即想到这个人。 “是，陈浩轩还是很有血性的，陈致远也是靠陈浩轩的义气笼络了人心才能有三巨头的地位，可惜他更偏心大儿子，不然今天也不会输的这么惨。 沈黎晨因为陈浩轩救了自己的弟弟就和陈浩轩熟络起来，沈年生开开心心地把女儿嫁给了陈浩轩来拉拢陈家，却对我们这些和陈浩轩一起救人的人有了戒心，我老大和我实在看不惯他就离开了。” 蒋老大讲完如松了一口气般，笑了：“我说一直感觉你好像和谁长的很像来着，今天一说才想起来，你很像陈浩轩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