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鹰屠和鹰戮推开宋宅大门，宋则抱着乔陌岚走进去。

    最后他打晕了乔陌岚，对方情绪太过激动，他不放心让乔陌岚自己离开。

    乔陌岚需要照顾，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宋钊看到弟弟神色未变，朝他伸出了手。

    宋则抱着乔陌岚的手一紧，痛得无法维持往昔温润自若。

    不久前大哥从他怀里抱走了乔陌岚，现在他却要亲手把乔陌岚还给对方。

    这场热恋短得好像不曾出现过，全是他痴心妄想黄粱一梦。

    “阿则，交给我吧。”

    宋钊从宋则手中抱过乔陌岚，人彻底脱离怀抱那一瞬宋则猛地抓住了乔陌岚。

    大哥不是在抱走乔陌岚，是在挖走他的心。

    “宋则。”低沉的男声顿时叱道。

    宋则红着眼眶抬首，问他此时仍旧漠然冷静的哥哥。

    “哥，从一开始，你就算到了今天对吗？”

    宋钊看了眼怀里昏睡的乔陌岚，反问道：“你想说什么？我给过你两次机会，阿则。”

    “我告诫过你。”

    宋则缓缓松开了手，他哥看他仿佛看无理取闹的孩子。

    或许他跟乔陌岚在大哥眼中都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贪玩不懂事。

    “哥，你真的爱他吗？”

    宋钊轻声道：“我无需向任何人自证。”

    “如果陌岚醒来后不愿留下，我会通知你。”

    宋则苦涩地摇摇头，他以为大哥说的是乔陌岚不愿留在对方身边，“他也不会要我。”

    宋钊没立时说明，到了还是忍不住心疼自己唯一的弟弟，“回去休息吧。”

    宋则看着大哥抱着乔陌岚上楼去，失魂落魄地站了片刻才离去。

    鹰屠和鹰戮守在套房门外，听到屋内不断传来巨大的摔砸声。

    鹰戮不安地说：“老板这……要不要去看看。”

    鹰屠摇头：“现在打扰老板会没命，让他发泄吧。”

    宋则几乎把房间砸成片废墟，他疲惫至极地坐在狼藉的地上，捡起一个破损的盒子。

    没能送出去的礼物也不用送了。他拆开包装，气球巧克力和机器人饼干都碎裂成几瓣，更看不出原样了。

    宋则用布满伤口的手抓起它们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他没什么做饭的天分，那日在厨师指导下都失败了不少次才成功，还是做坏了。

    可可粉放多了，巧克力太苦，饼干烤焦了，又咸又苦。

    还好没送给岚岚，宋则想。

    他吞咽得太急，呛得猛咳起来，撕扯到被乔陌岚打破的唇角，一阵干涩的刺痛。

    宋则机械地把自己做的点心吃光，像程序失灵的机器人，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向乔陌岚坦白时他大脑一片空茫，看到对方厌恨的眼神时他的灵魂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悔不当初，一半痛快难耐，叫嚣着早就该让乔陌岚看看真实的他。

    他为什么还没疯？可能他还心存侥幸。

    乔陌岚回到大哥身边也没关系，他还能见到他就好，或许等时间一久岚岚消了气，他就可以求得一个原谅。

    他不想再对乔陌岚说谎了。

    ＊

    乔陌岚深陷光怪陆离的噩梦中，所有幸福快乐的碎片统统变得扭曲，抱着他的人一会儿是宋钊，一会儿是宋则。

    他们上一秒对他说着甜蜜的承诺，下一秒就骑在他身上骂他贱货。

    宋钊对他说：“陌岚，嫁给我。”

    宋则对他说：“我会对你好。”

    乔陌岚嘶吼着叫自己不要上当，可他却对他们张开了腿。

    他什么都不知道，像条欠操的狗。

    宋钊用毛巾擦掉乔陌岚额际冷汗，对方眉峰紧皱，在梦中也不断淌着泪。宋钊探他额头，乔陌岚发烧了。

    这是突然受激过大引起的，他唤来医疗机器人给乔陌岚打退烧剂和安定剂，把人抱进怀中一遍遍轻抚他的背。

    “不怕了宝宝。”

    “……唔。”

    宋钊揉开他眉心，“嗯？乖乖要什么？”

    乔陌岚眼尾的湿痕还在蔓延，断断续续地呓语：“我、我好痛啊……”

    宋钊擦净他的泪，不停地哄：“不痛，老公再也不让你痛了。”

    他预料到了乔陌岚的崩溃，没预料到自己会如此心疼。

    安定剂生效，乔陌岚渐渐停下哭泣，他在宋钊臂弯中，看起来那么小那么脆弱。

    宋钊爱怜地吻了吻他发心，低语道：“阿则不会爱人，你何必自讨苦吃。”

    乔陌岚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

    他微微一动发现全身酸软，便静静地躺着。他不能回想发生了什么，一想就要喘不上气来。

    乔陌岚看出这是他跟宋钊的家，不知是对方把他带回来的，还是……

    但好像也不重要。乔陌岚努力思考别的事情，例如他还有没有必要留在帝星。

    这个地方让他感到厌倦，他以为的重新开始不过是一场更可笑的骗局。

    或许答应洛衡的邀请也没什么不好。

    要离开吗？最好从此都不要见到宋钊跟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