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病了

    胡浩宇他们吵着要去新开的那家花园餐厅看看，反正是胡浩宇请客，晏珹也无所谓，就跟着去了。

    花园餐厅的环境确实很好，价格也很感人，晏珹他们要了个靠花园的座，晏珹对这家餐厅的菜不感兴趣，吃了没几口去花园里接电话，电话刚挂胡浩宇就摸到了他身边。

    “妈的，这家餐厅菜真一般，还卖这么贵！”

    “还行吧。”晏珹握着手机含糊地回答。

    胡浩宇拿着根牙签剔牙，问：“你爸的电话？”

    “嗯。”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胡浩宇开口：“那球你能用手挡的吧。”

    晏珹瞟了他一眼：“用什么挡不都一样吗？”

    “艹了，老晏，你真看上他了？”胡浩宇把牙签掰断，“首先，他是个男人，其次，他是郑延，你爸知道你玩男人不得打死你。”

    “这不还没玩上吗。”晏珹显得心不在焉。

    他们俩站了一会儿，胡浩宇给他发了一个微信截图。

    “郑延的微信号。”胡浩宇把手揣兜里，“刘胖子那儿要的。”

    晏珹笑了笑：“谢了。”

    胡浩宇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老晏，你喜欢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是玩男人这事儿吧，你最好只是玩玩。”

    晚上做题的时候晏珹突然想起来这事儿，发送了好友申请，郑延一直不回他，过了一个小时才通过申请。

    晏珹问他：“睡了吗？”

    隔了半个小时那边才回话：“快了。”

    晏珹把自己刚打的话删掉，只发了句：“晚安。”

    那边没有回复他。

    进入春末气温更高，学校里已经能看见穿短袖的男生了，连带着超市里的货架也被夏日限定填满，夏天好像终于要来了。

    然而晏珹在时候病了，重感冒，还发了低烧。

    胡浩宇接过晏珹的杯子帮他接热水，一边说：“我这身板没病，怎么你先病倒了？”

    晏珹整个人不舒服得很，扯着嘴笑：“可能是你咒我。”

    姜晓月把一个暖水袋塞进晏珹手里，晏珹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

    姜晓月看他这副虚弱的样子直咋舌：“能在春天把自己搞重感冒的应该也只有你了。小少爷，家道中落没衣服穿了？”

    晏珹捻着鼻涕，鼻音浓重地说：“快了。”

    教室里的门窗禁闭，让人呼吸困难，下了课晏珹就跨出了教室。

    今天恰巧下雨，空气里都是湿乎乎的，晏珹其实不太喜欢，阴冷冷的，就像一个关紧的带着潮气的箱子。

    “你发烧还来吹冷风？”胡浩宇站到他旁边。

    “物理降温，不行吗？”瓷砖都是湿的，晏珹下不去手，只能揣兜。

    “你今天不回家？”胡浩宇试探地问了句。

    “嗯。”晏珹揉了揉鼻子，走回了教室。

    下了晚自习晏珹就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等着，不一会儿，郑延就推着车过来了，晏珹拉住郑延：“老板行行好，收留收留我。”

    郑延想甩开晏珹的手，但是被抓得死死的，郑延看向晏珹，才发现晏珹脸红得不正常，皱着眉问：“你发烧了？”

    “昂。”晏珹看着他，“老板可怜可怜我，都没地方去了。”

    晏珹靠过去贴着郑延，呼出的热气喷在郑延的耳边，鼻音浓重：“实在不行，我卖身，换张床睡，行么？”

    天上还下着雨，郑延穿着雨衣，但是晏珹没打伞也没穿雨衣，外套已经湿了一大半，头发也湿答答的，靠在公交车站牌上笑着看他。

    郑延捏着自行车把手沉默了一会儿，把雨衣脱下来盖到晏珹头上，把自行车锁在边上，拽着晏珹往前走。

    晏珹跟上去，把雨衣盖回郑延头上：“盖着吧，咱俩都病了谁照顾谁啊？”

    郑延皱着眉看着淋得湿淋淋的晏珹，还是加紧脚步，把人带回家。

    穿过那条小巷子的时候晏珹抓紧了郑延的手腕问：“那黄毛没再来找你吧？”

    郑延飞快地回答：“没有。”说完迟疑了一下，又说：“真的。”

    晏珹额头和脸烧得他感觉雨点落在脸上都蒸发了，然而小巷里吹来的冷风又让他从内里升起一股寒意，冷得他打抖。

    他意识开始有一些模糊了，但还是说：“行。”带着一丝颤抖。

    郑延瞥了他一眼，脚步又加快了些。

    老楼的楼道灯常年都是坏的，晏珹被郑延拖着往上走，郑延开门的时候晏珹有些站不住了，往前倒去，覆在了郑延身上，炙热的呼吸打在郑延耳边。

    “……晏珹？”

    他听见郑延清朗的声音。

    “没事儿。”晏珹想扯出个笑，“就是……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