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活下去
好运并没有持续太久，终端通讯机之后再也无法接受到信号，义生同洛快快并不敢到处走动。 义生帮洛快快检查了一遍身体，洛快快趴在他的大腿上，T恤被撩起来。他轻轻触碰着洛快快背后的伤口，小心翼翼。洛快快揪着地上的小草，闷闷地对义生说：“义生，已经不疼了。”，说完轻笑起来，“我特别怕疼，磕着一点点就要哭半天，以前我和奕墨哥哥两个人出任务，我几乎都是全程哭着完成，嘿嘿。”，洛快快有些不好意思，揉着自己小巧挺翘的鼻头。 “这么怕疼还受这么重的伤，奕墨是废物吗？他不会保护你吗？”义生冷哼出声。 洛快快身体突然顿住，正色道：“我不想要被保护，奕墨哥哥是我的家人，你也是，陆忘也是，” 义生没有说话，他拿出包里的药膏涂抹在洛快快背后新添的伤口上，义生不想再让这个美好的肉体上再增添任何伤疤。 他涂抹药膏的手有些颤抖，他想到洛快快昨天受伤的样子，心口忍不住发颤。他说的对，他不要别人保护。 “以后，不要不把自己的命不当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活不下去。奕墨会把枪口抵在我的脑门上，陆忘会咬断我的喉管，还有那个赫丞，快快，我不值得你救我，不值得......”义生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洛快快每个字都听得很认真。 他抬起身，和义生面对面。 对方碧绿如宝石般的瞳孔倒映出洛快快的身影，耀眼的刺人。 “义生，活下去，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洛快快抓住他的手，那双手有些凉。 下一秒，义生按住他的后脑勺，冰冷的吻落在额头上。 “对，我们都会活下去。” ...... 他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在周围做好标记，洛快快先去周围巡视了一圈，周围并没有什么丧尸的身影，还有些心有余悸昨天的怪物，他不敢掉以轻心，突然想起昨晚的疯狂，洛快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太羞耻了，自己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义生这么好的人，自己居然对他做这种事情，他懊恼的想着，以后一定要对义生好一点，洛快快在心里暗暗发誓，他要保护所有人。 周围杂草丛生，他觉察到环境似乎有着说不出来的变化，这些杂草好像过于巨大茂盛了，高的几乎有一米高，这真的是杂草吗？ 他警惕起来，轻手轻脚往前方的草丛里走。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端着枪，屏住呼吸。 突然一道黑影冲他跑来，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样子，洛快快立马开枪，却并没有击中对方的要害，只不过奔跑速度明显慢下来。 洛快快这才发现，是一只半人高的动物，已经分辨不出来长相，嘴巴周围全部是烂肉，右侧露出被啃食了一半的肋骨和内脏。 他隐约能分辨出是个像野狗的生物，多半是被丧尸感染了。 洛快快觉得这里有什么被他遗漏的讯息，那种“野狗”又冲上来，这次速度变慢后，洛快快才一发击中它的脑袋。 不对......这个病毒已经开始传染给动物了。 他摸了一把脑袋上的冷汗，跑回义生那里。 “义生！” “怎么了？有丧尸吗？”义生眉头紧锁，紧张的看着洛快快。 “不是，刚刚在那里，我击中了一个被感染病毒的动物，已经分辨不出样子，估计是一条野狗。” 不好，这个病毒已经不是选择性攻击人类，而是无差别侵入生物体内。这样下去很危险，周围已经有野狗在徘徊，很难保证是否有成群的野狗在附近。快快，我们先收拾好东西，如果有任何动静，我们必须马上撤离。”义生少有的严肃起来，他把收拾好的背包分为两个，大部分武器被洛快快装备上，自己带着少数的血清和剩下的必用品。 “义生。”洛快快清亮的眼眸望着义生，少年总是用这样温暖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我们刚刚约定好的，要活下去。” “嗯，会的。”义生转头看着前方，不可察的上弯了一下嘴角。 他们在这里做好记号，试图在周围找到一个制高点能看清眼下的情形。 这里除了一望无际的杂草丛，连棵高树都很难看到。 “义生，这里的植物太奇怪了，杂草长得都和我差不多高了。” “那是因为你太矮了。” 洛快快鼓起腮帮子，抬头悄悄比划自己和义生。 好吧，对方是一个快一米九的大高个，他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服气的哼出声，一定是喝的牛奶还不够多，自己还能长，肯定要长得比他们所有人都高。 洛快快刚想怼回去，就见义生捂住他的嘴，躲在树后，小声在他耳边说：“有声音，应该是车轮声，但不知道是不是赫丞的人。”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耳尖上，白皙的耳廓染上一层粉色，他忍不住想摸一摸自己发热的耳朵。 引擎声越来越近，还有不时地枪响，洛快快的手扣住扳机，身后的义生也做好随时射击的准备。 逐渐靠近的引擎声戛然而止，陆续有人下车的声音。 “义生......好久不见。” 身后骤然响起的声音，刺的人头皮发麻，两人同时被吓了一跳。 洛快快转头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随即陷入一阵黑暗中。 倒下的瞬间，他死死抓住义生的衣角，眼睛通红，像是抓住最后的生命稻草。 “义生，义生。”他艰难地喊着对方的名字，手指被义生一根一根掰开。 “义生，不要，求你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吗？”洛快快眼睛蓄满泪水，他快速眨眼试图让眼泪流出眼眶，他要看着义生，他不能离开。 洛快快毫无力气的重复着这几句话，义生想拽开他不断攀上来的手，又被他死死扣住，指甲陷进义生的手背里，划出深深的伤痕。血液滴在洛快快的脸上和眼泪融到一起。 他的脖子一阵冰冷，尖锐的匕首抵在他的喉管上。 那个毫无情感的声音又在脑袋上方响起：“我会杀了他，义生，你保护不了任何人，所有人都会因为你而死。” 说完像变了一个人，他大笑起来，笑声不断击打着洛快快的耳膜，让人遍体身寒。 “你敢动他？”义生咬着牙根低吼，双眼通红，恨不得杀了这个男人。 “这样吧，你跪下和我说我错了，乖乖和我回去，我就放了他。” “你！” 洛快快白嫩的脖颈立马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液。 义生像是突然卸光了所有的力气，他慢慢跪在了地上，哑着嗓音。 “我错了......” “切，没意思。”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阴狠。 洛快快感到脖子一阵剧痛，生理性眼泪不断涌出眼眶。 “你还要怎么样！” “嘭。”洛快快耳边炸开枪响。 脖子上的力道被松开，男人闷哼一声。 嘴里的鲜血喷在洛快快脸上，脖子上。 男人低骂出来，用力卸掉洛快快抓住义生的那只手的关节。 尖锐的疼痛让他的精神更加涣散，他抓不住义生了。 义生刚想握住他的手，身后的男人也忍着疼痛，呼吸急促说：“再不走，我就真杀了他！” 义生只觉得脑后一痛，他看着洛快快举着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嘴型在呼喊他的名字。 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是啊，他谁也保护不了，所有人都会为他而死。 ....... 洛快快颓然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义生被带走，临走时，那个声音阴狠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带着头盔，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狭长的眼睛像看着猎物般，打量着洛快快。 “我们还会再见的，小猫咪。” 他们撤离速度很快，但似乎还有另外一波人在，交战声十分激烈。洛快快不确定是不是赫丞来了，他暗暗祈祷，希望赫丞能救下义生。 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疼痛，手臂和脖子的疼痛慢慢退却，只有血液在不断滴落，他不确定被杂草覆盖着是否能让赫丞找到自己。 身上的麻药让他毫无力气，喉咙只能发出低哑的呜呜声。 “快快！洛快快！” 是赫丞！ 他拼命喊着，想发出一点声音让他寻找到自己。 好痛，喉咙好痛，他慢慢摸索着周围，突然碰到一个硬物。 掉在身边的枪已经上了保险，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再扣动扳机。 四周的草丛不断响动，洛快快闭上眼睛，努力够着扳机。 “快快！” 一道人影照在身上，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洛快快被轻轻托起，他感知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瞬间暴涨的怒气，让陆忘重新长出尖锐的獠牙和指甲。 “陆忘乖，不害怕。”他声音嘶哑的几乎无法辨别在说什么。 陆忘嘶吼着，却在洛快快抓住他衣袖的时候恢复了些许理智，呜咽着舔舐他脖子上的伤口。 赫丞听到陆忘的嘶吼，心脏都快要炸开了，他顺着声音的源头找过去，就看见护着洛快快的陆忘和满脸满身血，一只手臂扭曲到不自然的洛快快。 他倒吸一口凉气，刚准备靠近，就被陆忘吼开。 洛快快这时候突然哭声来，他好疼，像是攒足了委屈，却又因为疼痛不能大声哭，哭的人心肝都在疼。 “我好疼啊，快快好疼啊。” 说完他仿佛安心了，昏迷过去。